第14章 你砸（1 / 1）

第二天是周一，阮欢被林镶欢叫了个大早，他不耐烦地爬出被窝，胡乱套上校服，吃了两口早饭就走路去学校了。

阮欢家的位置，号称10分钟生活圈，无论是医院，商场，学校还是地铁站，都步行不超过10分钟就能到达。

但是距离再近，也耐不住磨蹭，以阮欢三秒迈一个步子的速度，他到校门口的时候，校门果真不出意料已经关上了。

这要换平时，他偷偷摸摸也就从传达室溜进去了，可偏偏今天碰上了学生会在门口检查。

想要进去，就得留下班级姓名，下周一开大会的时候铁定要通报批评。要是不进去，被班主任逮到了没来，就得按旷课处理。

阮承是个实打实的严父，他最近刚回国，阮欢虽然用不上刻意好好表现，但也绝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两个结果他都不能要。

不过这事儿其实好办，阮欢怎么说也是个小油条了，解决这种事情，他是相当有经验，只不过办起来不那么体面罢了。

他熟练地摸到学校那面老化得不像样子的外围墙，他上一次翻墙还是在高一，那时候刚入学什么也不懂，晚上为了翘晚自习都是跟张小胖他们仨翻的这面掉了砖的矮墙，每次爬完都沾得满身灰。后来，李大光无师自通，从家里带了几包他爸的上品烟送给校门口传达室的小保安，从此晚上再出去就都是直接走正门了。

这面墙因为经年失修，表面水泥大块开裂露出了里面的棕橘色砖块，顶端的砖块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原本两米半的水泥墙，现在秃了顶只比阮欢的头高十几公分。

这面墙正对着学校东边的一栋老式居民楼，中间隔着一条两米宽的小巷子。

翻墙这种事儿，对于已经年满十八周岁的阮欢来说，实在是太跌份儿了，他站在墙下打探四周，这个点儿已经过了出门上班上学的高峰期，所以巷子里暂时没有看到其他人。

阮欢放心地转过身，面向比人略高半头的水泥墙，时隔两年，他明显生疏了很多，但不一时还是顺利地爬上了墙顶。

可就在他做好保护姿势，准备往下跳的时候，余光却瞥见一个人正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地从巷子口晃荡过来。

阮欢第二眼就看清了，是穿着警服的程衍鸣，骑着那种土掉牙的老式凤凰自行车，车把子上还挂着一塑料袋的豆浆油条。

看他优哉游哉的样子，阮欢一下子就起了恶作剧的心理，他连根拔起砖缝里杂草，手里夹着根端的土块，眯起眼睛瞄准程衍鸣的脑袋。

可还未等他找准时机，那人就先发现了他，阮欢慌忙收手，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程衍鸣骑着车抬头望他，只一眼就发现了他手里的小把戏，随即笑着偏过头把脑袋对着阮欢，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意思是：你砸。

阮欢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嘲讽，上次在车上程衍鸣也是这幅德行，想必是那一巴掌没能让他长记性。

真当他不敢砸么？今儿非要砸得他开开眼。

阮欢重新从老化开裂的水泥墙上抠下来一个碎块，对准程衍鸣的脑袋就狠狠砸了下去。

没成想，砸偏了，水泥块打在金属后座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连带着阮欢的脸皮都烧起来了。

阮欢所在的水泥墙一旁拼接着缠满丝瓜藤的雕花铁栏杆，程衍鸣眼尾扫了下栏杆里面，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转而面向阮欢哂然一笑，还未待阮欢反应过来，他便伸出食指和拇指放在嘴边，吹出了一个嘹亮的哨声。

随即阮欢身后立刻传来了一声怒喝：“在那儿！好小子，可算让我逮着你了，大白天的也敢翻墙！你给我下来！”

阮欢条件反射扭过头，一眼就看到怒气冲冲的教导主任带着保安队队长朝他走过来。他悲怆地站在墙头望向墙的另一边程衍鸣骑着二八大杠绝尘而去的背影，这一刻他固若金汤的脸皮被墙头的风吹得冰凉，但一想到要杀死这个姓程的，他的血就像烧开的水，灌在血管里，烧得他牙根都在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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