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哄不好那种(2 / 2)
见齐湘容这样,总督夫人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齐湘容张了张唇,平复喉咙处的哽咽之后回答:“女儿无事,只是心情有些烦闷。”
总督夫人自认不是什么苛待庶女的人,以为她是因为容澜原因,心下思忖,“你别担心,若此事不成,我也是不会亏待你的。”
一提起来此事,齐湘容更是忍不住眼中的酸意,泪珠滚滚而落。
总督夫人见此反应,以为她是对容澜上了心,不由微微蹙眉道:“别哭了,你是总督府的小姐,哭哭啼啼地成什么样子,知道的以为你是对容公子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嫡母苛待你。”
齐湘容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努力抽噎了几下,平复了平复心境。
“是、是我、失、失态了。”齐湘容一抽一抽地说道。
总督夫人见齐湘容恢复仪态,自己也放缓了语气道:“我打听过了,扬州知州的公子,尚未娶亲,性子也宽厚温和,等过段时间,就去和媒婆通通气。”
齐湘容哭丧的脸一下子有了精气神,她说道:“可…若是人家…”迟疑着不敢将底下的话说出来。
整个江南谁不知道总督府嫁女儿是出了名的抠,扬州知州府会不会同意还说不准呢。
只见自家的嫡母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
齐湘容想到嫡母突然带自己去容家公子的住处,总督府一向与容家没有往来,不由抬眼又看了微笑的嫡母一眼。嫡母承诺的亲事就摆在眼前,齐湘容闭了闭眼,不敢深想。
总督府的马车摇摇晃晃,带走两个人的一腔心事。
容澜的手背在身后,大步踏进了书房,“药给我。”
管家将药躬身递至容澜后,扑通一声跪下,“老奴知错。管教下人不利,教外人见到了长欢姑娘,甘愿领罚。”
“你一把老骨头了,刚好还有那个婢女去提醒我,下去领三十大板”容澜也没看跪在身后的管家,看向墙上的书画淡淡道。
“那个崇光楼的妈妈解决了吗?”容澜复又问道。
一个小小的青楼妈妈,解决她竟然还会有波折。
“是,已经清理了,背后的线也断的一干二净。”管家身子颤了一下,低声回答道。
“退下吧。”容澜在书桌坐后下,看着手上的烫伤药。
“多注意下长欢院那边的动静。”
管家临走前,听到屋内传来的吩咐,心道自家跟了主子从京城到江南,从未见过少爷对谁如此上心的。
屋内只剩下容澜一人时,他握紧手中的烫伤药笑了笑。
苏州知州梁芥贪的是赈灾和军饷的款项,若是上头没有人,谁又敢如此胆大妄为。以容家的权势,已经不需要那些劳什子赃款进项了,但是容家出来的人就不一定了。
他的好姐姐可真是心急,苏州知州若是被逼急了,反咬一口,甚至能波及容家。
堂堂贵妃娘娘,容家嫡脉,天底下独一份的尊贵,竟也开始被皇宫里的权势富贵迷了眼睛。
总督府被自己拉下水,给贵妃背祸,日后也好以这件事给长欢的身份谋些好处。
上一世,贵妃因教唆朝臣私自敛财,中饱私囊而失宠,牵连容家,容家也没有因此倒下。自己的病与战败才是压倒容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容澜眸色沉沉,他在上一世自得了长欢之后就极少流连花街柳巷,这才是容家的夫人肯容她的重要原因。
自长欢走后,也许就是自己染病的开始,一点一点,侵魂蚀骨,病入膏肓。
容澜想起前世种种,朝堂政变,边疆战乱,容家失势。眯了眯眼睛,寒光四射,容家高门朱户,极引皇帝的注意,若是不出个浪荡子,陛下恐怕寝食难安。
嘲讽地笑了一笑,容澜将脑海中浮起的前世种种压下心头,高声唤来随从容海。
容海很快恭声回答:“少爷,属下在。”
“方才长欢院打发人过来问了没有。”
“没有。”容海是个话少的,两个字便将容澜脸上的笑容噎得一窒。
“你是不是看漏了。”容澜不死心。
“真的没有。”容海无情无绪地回答道。
长欢院内,长欢正在准备衣料,她想起前两日容澜说的话。
既然不知自己的过错在哪里,送上礼物总是挑不出错处的。
正低头将一块布料剪开的缝隙,见了容澜的身影,长欢放下剪刀,向容澜行了一礼。“少爷。”
容澜盯着长欢桌上的东西,冷下来的面色瞬间如冰雪消融般化开,他面上的笑几乎止不住,脱口而出道:“我不生气了。”
“啊?”长欢抬首。
“哄好了。”说完之后容澜又觉得自己太过轻易地原谅她,有失威严,凶巴巴地补上了一句,“被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