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叛国？”齐埃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苏西雅掌握技术之后他们庞大的工业发展起来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灾难你知道么？”

“你可以告诉所有人我在叛国，但是……”夏邑把齐埃的拽着他衣领的手掰下来：“认清你的位置吧，将军，你真的觉得你是皇帝那一边的人么？或者你已经觉得自己可以很好的融入军部了么？你难道不担心在你上战场的时候，那些走不动的老元帅会在背后切断你的补给么？”

“别把你政治上的那一套拿到军部来——”

夏邑打断他：“战争是政治的延伸，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成为了一个纯粹的战士么？即便你是一个将军，在一场战争或者政治斗争中，你也只是一块可以替代的零部件，虽然像您这样出色的指挥官并不好找，自现代社会后，整个社会的运作方式就是一个有机物组成的大型机器，没人是不可以被替代的。”

“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叛国？如果有时间或许我可以去监狱听听你对于社会学的高见。”齐埃拔出了指挥官的礼仪佩剑，不算长，但是非常锋利。剑尖指着夏邑的喉结，他说：“当然我也可能没时间听您的高见。”

夏邑道：“因为我非常信仰和平，那是我一生中的最爱。”

“但是你在威胁自己国家的安全，阁下。”齐埃显然对他的答案完全地不满意，“或者为了所谓的和平你可以伤害祖国？”

“我只是在提醒军部，谁才是真正的敌人，军部也的确需要你这样敏锐的将军或是元帅。”夏邑拨开他的刀尖：“苏西雅的工业是畸形的，工业的发展在于他们疯狂的压榨其他产业，他们的每一种发明都是用人血换来的，即便是我们把技术交出去，也没什么，他们专制并且具有侵略性的政体决定他们的工业发展依旧会靠吸收本国人民的鲜血前行的。”

“我恐怕不懂你的意思，阁下。”

夏邑漠然地望着他：“您觉得发展我们的技术难道不需要工厂和人力么？靠机器人？就算苏西雅想要违反国际公约，他们也造不出来，一个断了腿的人，另一只腿再健壮也跑不快。我们要担心的是他的另一条腿，千万别让这个瘸子有时间给自己再装一个机械假肢。”

“但是苏西雅联盟完全吃透我们的技术后呢？等他们可以造机器人了呢？”齐埃情绪激动道：“太短视了，你为什么不去考虑未来？万一在战争开始前，苏西雅就已经把我们的技术实装了呢？”

“当我们的技术被实装了，”冷漠的男人脸上又露出慈悲式的笑容：“那时候也就没有苏西雅联盟了，他们看似铜墙铁壁一般的联盟会四分五裂。”

“先生，你病得发梦了么？”

他无奈道：“一定要让我挑明了说么？或者将军，难道你以为只有军部会打仗么？热战已经是野蛮的了，信息战还存在，但作用有限，战争的最新的潮流是心理和语言上的，你考虑过为什么你是一个格曼尼亚人么？你考虑过你为什么认同自己的身份么？”

“不好意思，阁下，我的中学哲学分数是c，靠老师的感情分勉强合格。”

“如果你用重拳打一条野狗，它会咬你一口，但是如果你给他一块肉，他会对你感恩戴德，甚至期待你再给它一块。我就是这样对苏西雅联盟的，当我们支援技术的时候，我们要求每一个研究人员都学我们的语言，我们支援粮食的时候，我们的宣传组织和部队会悬挂我们的旗帜奏我们的音乐，皇帝的演讲也会从首都星传进苏西雅，值得一提的是，苏西雅的学生第二语言选择的几乎都是我们的语言，所以我们支援的医疗队伍选择的都是苏西雅语说得一般般的，”夏邑道：“我是个和平主义者，我不想要阶级斗争，但是阶级斗争是存在的，尤其是人权毫无保障的苏西雅，政府拿着纳税人的钱毫无作为，而出卖劳动却连自己的肚子也喂不饱的苏西雅人会怎么想？一个连肚子也填不饱的普通人，他会认同鱼肉他的政府，还是无私地救助他的我们，他还愿意做一个苏西雅人么？我认为语言的力量只会在做不成人的时候才会消失。”

齐埃眼神踌躇一阵，道：“如果我冒犯到您先生，我并不是真的想要与您为敌。”

夏邑拍拍他的肩膀：“别太拘谨，将军，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但是我想你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您可和那些政客脱不了干系。”

他停顿了一下，诚恳道：“先生，犬子可能会给军部带来不小的麻烦。”

“我会关注他的，如果有不合适的举止，我会联系王妃阁下的。”齐埃歉意地与他握了握手：“或许那个孩子跟您夫人相像。”

“我倒希望您来处理，我爱人，她可能……没什么时间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