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远在天边（2 / 2）

“胸腔可还痛？”当日章七回来时，衣襟沾血，面色苍白，段弘栾被吓得不轻，偏偏章七倔强，昏迷前说什么也不肯宣太医，说是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他在念先殿，段弘栾没法子，划伤自己手臂，为他要来各色上等药材，为了不惹人怀疑，干脆休朝守在他身边。

章七已好了大半，盘腿而坐，轻轻摇头：“已无大碍。”

段弘栾见他脸色尚可，抱怨道：“你不是去找伊妹妹了，怎么会又派你去靖州，难道你们段影山庄没人了吗？”

章七：“……”

“影卫人才辈出，臣若是厉害，便不会带伤回来了。”

段弘栾靠着他坐下，坚决道：“朕不管，以后你需得好好保重性命，你的命是朕的。”

章七会心一笑道：“臣会的，以后打不过便跑总行了吧。”

此行章七弄明白了不少事情，为何王上在西凉时听闻曹林海是当年的幕后黑手时如此淡定，原来，王上早就知晓……

玉姑娘可能是唯一能够翻案的证人，王上必定早就找到了玉姑娘，而且暗中派人保护她，否则她怎么可能逃脱槐花派的追杀，可他却一直没有下令将人带回来，恐怕是担心打草惊蛇。

章七无法想象，曹林海几乎将梁家灭门，多半也参与了宁玉宫之事，王上如何忍得下去，如何还能每日与他谈笑风生，他甚觉自己低估了段弘栾继位以来肩上的担子。

他心中思绪翻涌，小声叫道：“王上……”

“嗯？”段弘栾扭头，见他眸光微闪，笑道：“又有事情想不明白了？”

他抖抖衣摆，坦然道：“玉姑娘原来是朕宫里调去给十六的，朕继位第一年就找到了她，朕亲自去见过她一面，那时朕便什么都知道了。”

“既然如此，王上为何等到今日？”

“朕那时根基未稳，如何动得了他，多年来韬光养晦，立志造福百姓，可治世之中，上传下达之事，非权臣不可，曹林海的计谋心机若能用于天下再好不过，他若不僭越，朕并不会动他。直到军饷一案，朕才明白，投鼠忌器万万不可。”他说完许多，见章七面色凝重，便点了点他的额头：“朝堂之事，错综复杂，你不必思虑。还有，以后不用叫我王上陛下的，唤我阿栾就好。”

章七偷望了他一眼，闷闷不说话。

良久，段弘栾怕他纠结称谓，憋死了不开口，改口道：“要是叫不出来就……”

那边，章七很轻地唤了一句：“阿栾。”

声音轻到段弘栾以为是错觉，可章七心虚地想要起身喝茶的表现又在告诉他不是错觉，他高兴道：“你多叫几声，朕爱听。”

章七却是怎么也不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