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近在眼前（2 / 2）

日日相对，司泽升多少也明白她的心思，无非是舍不得自己走，他站在门外，犹豫道：“伊姑娘，明日我必须启程返回军营，今日一别，日后恐再难相聚，姑娘当真不与我见最后一面？”

屋内，章梓伊抱着腿倚在床边，眼睛绑着黑布，伤心道：“见了又如何，我现在是个瞎子，日后就算走在路上，与你擦肩而过，也识不得你。”

“我姓名样貌一概不知，说不定你见到我，嫌我长得丑，更加失望呢？”

“才不会！”章梓伊想着最差也不过像司家大哥那般了。

“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若是有缘，自会相见。”胡族十余年未曾冒犯，此次忽然举事，显然有备而来，司泽升自知给不出承诺，况且他若是不强硬一些，怕两人会更难受。

听他淡然语气，章梓伊更加恼怒，骂道：“没良心！你都不会舍不得吗？”她眼中泛泪，落寞道：“我真的不想你走……”

司泽升听她哭意，忍不住将门推开，伸手想要抱住他，思量过后，还是缩回了手，劝道：“天下哪有不散场的筵席？”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在何处从军，等我眼睛好了，我去寻你好不好？”

司泽升皱眉，泽州地势凶险，且即将爆发战事，万万不可让她去，他扯下佩剑的剑穗放在章梓伊手心，约定道：“我答应你，我们以此剑穗为约，三月后立春之日，我们约于城北静安寺，届时你便能看见我？”

章梓伊知他去意已决，也从头上解下一根发带交于他，“好！我们说定了，三月后，静安寺见。”

“不见不散。”司泽升与她拉钩，安抚住她，心中有些期待立春的到来。

他背起行囊，只身来去。

章梓伊呆坐房中，凄然神伤，她摘下布条，眼里却并不全是黑暗！

入目是模糊的景象，黑暗的世界浮现颜色，眼中像是泛着一层雾，物体的模样看不真切，却能明了大概。

她心中大喜，依靠着模糊景象勇敢奔向屋外，司泽升已经不见踪影，她不熟悉路线，跌跌撞撞跑向城门，一路上磕磕绊绊，腿上摔得乌青全然无觉，嘴里念叨：“我一定要见到他，一定要见到他……”重获光明的欣喜已被见到恩公的紧迫给取代。

城门处，司泽升牵着马等待放行，自从友人破获拐卖女子案后，东阳城城门加强清查，终于到他时，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喊“恩公”，他一回头，人潮涌动，声音消失于无形。

章梓伊拼了命地拨开人群，她望见他回头，却看不清他的脸，那模糊的轮廓很快转过去，待她再喊，那人已经策马离去。

“恩公！恩公！”那人留下一个远去的背影，再也听不见了。

与那些急于出城的百姓推搡间，混乱中，她被推倒在地，无奈地想要爬起身，一双黑鞋映入眼帘，她抬头望，一人似乎是在看着她，说道：“我回来啦！”

莫不是恩公回来了？

章梓伊忐忑地缓缓凑近，才看出那人身份，心情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期待转为失落，“原来是你啊……”

柒零：“你以为是谁？”

“没谁……”章梓伊仔细回想方才看见恩公的那张脸，尽管模糊，却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既亲切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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