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翻案（2 / 2）

“照爱卿的意思，曹卿不仅控制了大理寺，御史台也难逃他手，偏偏曹卿告假，不然，朕倒是想看看你二位辩上一辩。”段弘栾面色愈发阴沉，“今日朕就亲自断一回案，传曹林海，曹浪，万金石涉案一干人等。”

被带进来的是万者良和曹浪二人。

见到曹浪时，段弘栾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王上，曹林海已然畏罪潜逃，臣等只捉拿到曹浪，请王上赎罪！”

曹浪衣冠不整，丢了魂似的，呆呆地跪在那儿，反观丧子人万者良绫罗绸缎，端庄得体道：“小民万者良拜见陛下，今日得见天颜，望陛下为我儿讨回公道！”

万者良可不是一般人，京城的布庄大半在他名下，谈不上首富，却算得上京都名列前茅的商贾，死的正是他的儿子万金石。

据万者良所述，万金石平日喜爱玩乐，他又疏于管教，往往十天半月不回家，那日他接到官府来报，说是他在青楼因为姑娘与人争风吃醋打起来，自个不小心摔下了楼。赶到验尸房，仵作不由分说盖棺定论，说人是摔死的，万者良想把尸体带走，官府却以案件没有完结为由，愣是让尸体在衙门躺了十多天，万者良还没来得及最后再看儿子一眼，腐化发臭的尸体就由官府私自入了土。

谁也想不到，此等荒唐之事，竟发生在天子眼皮子底下。

秋克己呈上手中几份供词，禀告道：“回陛下，此案当时主审正是已经伏罪的刘良，臣辗转间找到当时的府吏，据他招供，当时正是刘良逼迫着衙门不许再次验尸，且供词中还提到另一个人也参与此事，正是刑部的赵喜赵大人！”

段弘栾也不惊讶，神色竟有缓和之意，他的目光转向赵喜：“赵卿，你有何辩解啊？”

说来也巧，赵喜的家眷正好昨夜就留宿王宫。

刘喜进退维谷，却不得不辩，他出列跪到中央：“陛下，臣从来尽忠职守，苍天可鉴，若是臣真的做下如此厚颜无耻之事，请秋大人拿出证据，不可因他人一面之词，构陷污蔑便污我清白，辱我清廉。”

段弘栾审案像是根草，迎风两边倒，听他的话有道理，又问秋克己：“秋卿还有何证据？不可冤枉了赵卿！”

秋克己：“今日臣斗胆翻案，必是已经查得水落石出！”他指向万者良，痛心道：“万兄只为寻出爱子殒身真相，要想知道万金石到底是如何殒命，有一个人最清楚不过！”

段弘栾走下御座，绕着跪着的几人漫步，道：“哦？有这样的人为何先前一直找不到？”

“便是万金石倾心的那位姑娘。”秋克己示意之下，一位女子被领了进来，段弘栾看见那女子面容呆滞了片刻，很快目光中生出敬佩之意。

女子腹部隆起，艰难地行过礼后，起身站在一旁：“小女子身体多有不便，万望王上切勿怪罪！”

始终一言未发、神情恍惚的曹浪听见那声音，忽然回身望去，在他身后，柳绿素净白衣，头上绑孝花，别孝布，未施粉黛，形容憔悴。

曹浪猛然扑上前呼喊：“柳妹！”御林军立即将他按倒，他手里拽住柳绿的衣摆边角，却被柳绿硬生生扯开道：“你休想再碰我分毫。”

曹浪不可置信地望着柳绿，“柳妹？”明明前一天晚上还是同床共枕的夫妻，若非他执意要去找她，又怎会被抓住？

柳绿忽视他眼里的情意，冲众人悲伤地吼道：“要不是他，万郎怎么会死！是他杀的！是他强迫我！我与万郎情投意合，是曹狗仗着权势，拆散我们！请陛下，各位大人为我做主啊！”她哭得声泪俱下，动情时似要背过气去。

大殿里回荡着她的哭诉声，连宫女内侍都跟着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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