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2）

我先回去穿上一身西装，把头发束起来用假发套包好，鞋子擦得光亮。经过几天的练习，我走路的姿势不再别扭，可还是没有信心，能找个人看一下再好不过。

“导师，您觉得我的装扮像吗？”我摸着发套的头发努力想让它们更直些，脸上因为贴了胶水和人制皮肤看上去和普通人差不多，就是表情生硬些。

埃里克修长强健的身体倚靠在门边，看上去很是随意的扫视着我，听到我的问话才往前走了几步近距离近观察：“如果是那些愚蠢的经理，那他们大概会认为兰德先生是个很秀气的男人，只要你把头抬得再高点。”

他伸出手抬高我的头，努力忽略掉手指的触感，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就响在我的耳边。心不争气的跳动，我忍不住退后几步才平静心情。

“哈。”埃里克笑声充斥十足的讽刺。

我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退后只是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冲动，但这样也好，我不该和他靠的太近。

每天前来学习，甚至比他的另一个学生接触的还要多。这样根本没办法让感情慢慢遗忘消失，反而更加的深厚，我常被不由自主的吸引，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都让我不断回想，每一点接触都会心潮翻涌，这是完全不该出现的。

我决定放弃就不该沉迷埃里克短暂的温柔，以及那令人迷惑的纵容。

埃里克沉默了会，我以为他会离开，可他并没有，还用极其温柔丝滑的语调，像一条蛇盘绕住我的全身：“我早该清楚，以安祖拉小姐，哦不，兰德先生的天赋哪需要我跟个跳梁小丑般指手画脚呢？就连来这里对你而言，相信也只是一种折磨罢。和我这样的人接触一定让你感到痛苦又恶心，是想我接下来说你再也不用来了吗？”

我颤抖着嘴唇，这样的发展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只是退后几步拒绝他的触碰，我想过他可能会有点生气，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知道的，他想要放弃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这个学生，没有以前的仆人，莉莉和安祖拉都再无从见他一眼，甚至埃里克赋予的束缚，我自由的最后一点暗影都可能会消失。

这应该是我最期盼的，是啊，我想要远离这个人就像小鸟终于能挣脱握住它翅膀的手，那给予它伤害的陷阱折磨都将远去。我思绪纷乱。

“很好，我满足你，从今以后你不用再过来了。”他的声音冷硬的像冰块又似钢铁。

我该点头的或者继续保持沉默，可我是最了解他的人啊，主人自然不需要再任何一个仆人面前遮掩，他的脸从未摘下面具，可心有时会放松，因为他看不见我所处的角落。

所以，我知道，他的冰冷下潜藏的脆弱，如果我真的走了，他会回到黑暗的独属自己的地下王国，我曾呆过一天的没有光亮，只有无尽孤独的地方。

他会变成几年前的埃里克，那个更加冷漠，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用鲜血充作游戏却又无尽孤寂的那个人。

他的痛苦我早就知晓，人们的冷漠对他造成的伤害要磊上我的白骨么，我的到来对他造成的影响或多或少改变过他，直到今天，前方是平坦大路，后方是陡峭的崖壁。

“唉。你怎么不说话呢，我们都知道，我的话有多合你的心意。”他又再催促我了，带着温和贵族式的漫不经心。

我要怎么选择，要看他重新坠入黑暗吗，连短暂的光明都不在拥有？啊，我想到那孩子，克里斯汀。或许，没了我，埃里克也不会有太大改变呢？

长久的沉默终于让埃里克失去耐心，他拉扯着我，忽略我的踉跄走到门口，平淡的像讨论午餐：“你可以选择离开了，先预祝兰德先生中午签约顺利。”

还加上了祝词，我终于抬头看他一眼，面具挡住他所有的表情，只有眼神注视吊灯，他没有看我。

门把手就在手边，直到我慢慢握住铁质把手，他都没低下头，我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