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 / 2)
我的幻想早该破灭,隐密的希冀破坏掉眼前薄冰般的平静。
星辰永恒的照亮漫长时间河流,我的人生微茫比不上其中一粒沙尘,上帝看不到它更听不到诉求。
欢快的鸟鸣为这了然的结局添上戏剧性的彩墨,我感到一切都在沉寂,枯竭的泪珠化不开自下而上的寒冷。
暖阳下我的血液携带冰渣循环往复,我的爱情本就该紧锁,一个小匣子该足以存放。所有故事里贪心的下场都没有好下场,偷鸡的狐狸被逮住,渔夫失去原有的船,我呢。
万念俱灰的时刻,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
呼吸不自觉屏住,是埃里克。
他的手划过我的胳膊,带起皮肤上一层细小疙瘩,最后拥住我,身体向前倾弥补我退出的距离。
这是一场梦吧,一觉醒来发现我在小花园的树下打盹,唇边还带着笑意尽管记不清梦到的内容。
他的温度真真切切环绕住我,虚抱的姿势变得越来越近,骨头几乎听的见咯吱声,我有点痛,但正是这疼痛使我确信现在处于现实。
我沉溺他的怀抱,此刻不想思考他为何转变,如果是怜悯,也请再长一点吧。我们像两株绝望的槲寄生紧紧缠绕,从对方身上吸取勇气汲取向往已久的情感。
又像两头饥饿骨瘦如柴的狼,想将对方吞吃入腹。命运给了一个大大的转折,又弥补似的得到果实。
他触摸我的眉眼,手指拨开散发,我们好像是一对缠绵的恋人,再到达终点前短暂时光里躲避掉世俗分享一分一秒。黄金色眸子微敛,盛满热切坚定的强势掠夺。但,他爱我吗?人是很贪心的生物啊。
舒适的沙发座椅突然间让我如坐针毡,我不敢回答这个问题,那个眼神并不让我惧怕,反而很高兴他的在意。
前来的不止理查德.弗明,还有吉尔.安德烈先生,他们是合作伙伴。弗明先生前面的脑门秃了,留下几根勉强蔽点光亮的额头,两撇小胡子。安德烈先生有头茂盛的头发,举止具有风度,但是个很精明的人,天生会做生意。
因为只签订一部书作曲,他们给的金钱虽少但也是没什么名气的音乐家正常价格,我无意相处太久免得哪里露馅,爽快的同意并签上兰德.华恩。
合同敲定的很快,不得不说他们擅长恭维,不断称赞兰德先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佳作,前途无量。人们都知道只是登过几篇稿,算不得佳作,但听见夸奖还是会高兴。
道别时我拥有50法郎定金及一纸合约,有三个月的时间,看起来很多,但灵感不是时时光顾,除了开心和轻松,仍感到很紧迫。
路过巴黎歌剧院,《牧羊女》的牌子还未撤下,上次没有好好看,现在应该是个好机会。想到埃里克,心里一阵甜蜜。票价不便宜,咬牙买了二等座。
等待开场前人们小声议论,这里的座位是听八卦的好地方,或真或假的传言加以润色想象。伯爵的新欢啦,夫人的新情人啊,俊俏的少年少女,舞会多热闹。
多离谱的话题都有捧场,带点爱情的故事更吸引人。
一只绣有蔷薇的手帕突兀落到我怀里,我愕然抬头,邻座的少女用扇子遮住脸,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带着轻佻的笑意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