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2 / 2)
原本肃静的堂里顿时人声哄哄,丁浣这才跑去夏炉的身边,见她脸颊微红,心中的一味浓醋便散开了,心中明明是好意,到了嘴边却道:“今日你怎么又惹了事!”
她神情中显得有些难堪,道:“我、我,”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为什么要抱上榛易,一天之间过得又惊又懵,如今她倒希望别人只当她是个花痴少女抱了上去,就这样,夏炉一会眉头皱起,一会脸色泛红,惹得丁浣心中更为不快,气愤交加地跑出了堂外。
离开备受关注的长老堂后,夏炉又被丁父单独召唤被训话了几个时辰,出来时精疲力尽地在走在繁华闹巷间。
这时天色已晚,摊贩木车已挂上玲珑小巧的各式灯笼,照映得中间的行道明亮生光,四海贾商聚集于坊间酒肆中琴瑟歌舞作乐,穿过一条长街,如泣如诉的悠悠女声从梨花园穿墙而过,墙外席地而坐的行人随着戏曲旋律闭目细细品味,她悠闲地咬着手里的青枣,继续再往前走,宽敞的大道上便不如方才那般的亮堂。
在一个三岔路口,她熟悉地拐进一条暗巷。巷子不太长,里面约莫住有六七户人家,在巷尾的一扇木门边挂了两串贝壳风铃,这里的空气中浮动着丝丝雨腥味。
之前她还能日日买来一桶鱼虾,但此刻她还未准备MM的口粮,明日卯时,后山便将举行开山法会,故而今晚她必须与蒙三婆讨价还价地苦战一场。
蒙三婆在沛城贩鱼已有二十余载,且算是与夏炉爹娘是旧识,每年夏家的年味都在这里购得,可夏炉这次想要大量鱼虾,可她那里只有两三桶,夏炉便想将其他大鱼通通买下,可这价钱谈不拢······
为难之下,她将手腕间的镯子缓慢取下,这是她母亲唯一留给她的遗物。她纠结再三,终究狠下了心,提议道:“我将此镯押在这里,若你还能见到我,到时我定将欠上的金币尽数补还,蒙三婆婆,你看如何?”
老人枯瘦的身体稳坐在短凳,她有条不絮地检查手中的渔网,双眼无神地朝夏炉望去,说话间,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缓慢道:“我这个瞎子可不需要这个,你且将鱼直接拿去就好。不过日后,你啊,得应允我这个老婆子的一个要求。”
夏炉苦笑道:“这······蒙三婆婆,我明日便会一同进入后山,连我也不知、能否平安归来,你还是将这镯子拿去罢。”
老人笑了几声,平静地转回身讲道:“这一趟你定当不虚此行,贵人相助,险象亦能环环化解。”
“啊?蒙三婆婆你什么意思······”
“勿要多问,你且走到背后的烛台处,取出印匣内的栉风袋,此物乃是高人所赠,可收纳杂物法器若干,想必你定能用上。”
夏炉迟疑地打开印匣,果真看到一木纹袋置于匣中,长宽不足两寸,她手指才刚一轻碰,那物立马以触碰之点水波散开变为浅肤色,她惊得收回手,袋子却又成了木色纹圈。这时一旁传来:“栉风袋生性胆小,喜爱变化颜色掩饰它的存在,你多处几日便习惯了。”
听到这话,夏炉多打量了一番这看似普通的荷包,伸手再次轻微触碰,袋子色泽立即以肤色向四处散开,她一时觉得有趣,心中的恐惧也随之消减,将栉风袋托于手心,谁料此袋竟自行瘫于掌心扭动了起来,掌心酥酥麻麻的,夏炉惊喜道:“蒙三婆婆,你可是要将它赠予我?”
她正愁没有容纳灵器,担心有一日MM的存粮被人发现,没想到这时她却见到了一个如此善于隐藏的栉风袋。但夏炉最为伤脑的一事尚未解决,如今,她未能找到一个可以将MM安全托付出去的人······这时她看了看蒙三婆婆的背影,她还尚未开口,老人的声音就传来道:“皆晓人生漫路修长道,雾中看花怎知其中味。近日你的事我听闻了一些,你选的路,自行走罢。”
夏炉微征,脸色赧然一红,被人猜透了心思当真尴尬极了,方才她有拜托蒙三婆婆照顾MM的想法,俯仰之间,她便即刻打消了这个念头。细心思索,她确实也不能转移隐藏的祸端予旁人,MM的存在事关重大,她应谨慎考虑,她点头应道:“此话有理,多谢提醒。”
蒙三婆虽已老态龙钟,两手却能流利摸索于渔网间,对着鱼桶的方向,她往前稍伸了伸脖子念道:“通通拿走罢,栉风袋的默念口诀是尼哄尼弄。速记,它胆子甚小,若是遇上厉害打斗或电闪雷鸣之时,记得要将它藏于衣襟内,勿让它受了惊。”
夏炉连忙点头,取下栉风袋走到新鲜的活鱼处打开袋口,依她之言于心中默念了一遍口诀,墙边的木桶眨眼间便尽数消失,她木楞了好几秒,才欣喜地将栉风袋系于腰间。
她本一身青衣,即刻间腰间也垂吊着一抹青色,有相得益彰之效,旁人也需细看才会注意到此物,她心中极为满意,谢道:“蒙三婆婆,若我此行能平安归来,定当涌泉相报,不负此恩。”
她的话音刚落,夜空中骤然响起几声突兀的烟花声,夏炉一时好奇,匆匆地往门外看去,蒙三婆耳尖微动,低声道:“是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