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 / 2)
林觅脸色一暗,她又何尝猜不出桂辰逸话中的意思。
卖掉配方或许能大赚一笔,可比不上细水长流。
湛晋同样开口:“或者你可以开个价,我们卖下你的方子。”
林觅苦笑:“任何价都行?”
湛晋扬眉,桂辰逸笑意却更深:“本公子倒是好奇你打算开个什么价。”
林觅坐直身子,她轻轻吁了一口气,半垂着的头抬头,她道:“只能贩卖到周边城镇无非是害怕时间太长木耳会腐败,可如果我有个法子能让木耳存放上一年都不会腐烂,这个办法的价值够高吗?”
一句话,瞬间转变双方的定位。
如果说一开始,桂辰逸和湛晋只是处于好奇的心理,那么现在便是认真了。
木耳能存放一年,那就示意着他们能贩卖到各地,这里面的价钱可比在每个城镇安排人种植来的省钱省力。
而且是非常省钱省力。
“高!尤为的高!”桂辰逸忍不住鼓掌,谈判期间,面前这个顾林几乎是瞬间占据了有利那方,让他是不得不欣赏。
湛晋直接问道:“价钱你想怎么定?”
“每斤三十文,我不问你们多少文卖出,我只需要一点。”宁乐直直望去,“我只需要你们的庇护。”
桂辰逸大笑出声,“那如果我们不同意,甚至要直接逼问你种植的方子呢?”
一直紧张沉默的顾化树瞬间苍白了脸,显得特别慌张。
而林觅直视过去,“那我只能遗憾,你们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桂辰逸打趣:“方子都被我夺来,又怎么算是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辰逸!”湛晋无奈,对于好友的逗趣并不赞同。
林觅白净的面上带着些许的自傲,“你又如何知道,我能想得出法子种植木耳,就不能弄出其他物什?也许我能弄出一个让世人惊叹的物什呢。”
“啧啧啧,这口气。”桂辰逸摆弄着手里的白玉扇,带着意味深长,“够劲。”
林觅道:“所以,这个合作算是定下来了吗?”
桂辰逸与湛晋相互望了一眼,彼此共同点头:“当然。”
既然是合作,自然得签订契约,桂辰逸专门让人书写了份契约,三方签订。
等所有的事做完后,桂辰逸才收起了认真的神色,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顾林,我有件事挺好奇的,你进门后是看出了我与湛晋的关系?”
林觅没否认,她同样询问:“所以你们是昨日就知道,我所谓的合作是谎话?”
这时林觅也总算想起,昨日分别与桂辰逸、湛晋说要三方合作时,为何两人的神色都有一丝的古怪,两人既然是好友,和对方合作的事自然不会经过她这个外人来搭线。
她再一次苦笑,真是错有错着,还真让她的合作计划成功了。
不过,并不是因为她聪慧而计划好一切,仅仅只是因为赌赢了‘善’,这两位公子真要是有恶意,不管她说什么,两人合伙能直接坑掉她。
合作既然已经签订好,林觅两人便没有多留,直接回村。
而两位公子仍旧留在包间,桂辰逸端起茶杯浅抿一口,他感叹:“你们湾江城的女子可真厉害,我还是头一回遇到,真别说有胆量又聪慧,以后还真指不准是个人物。”
湛晋睨了他一眼:“女子?”
桂辰逸一拳头捶在湛晋肩膀,笑道:“你以为我眼瞎,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湛晋冷清的脸上不由也是露出笑意,不说桂辰逸就是他,在昨日见面就发现破绽,是男是女一眼瞧得分明。
只不过人家女子以男儿身露面,他自然不会故意戳穿。
“唉唉唉,来了这么多月,总算有件有趣的事了。”桂辰逸一手撑着下巴,他好奇:“我还挺期待顾林口中的大好的机会呢。”
湛晋瞟了他一眼,“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事该如何做。”
脸上的笑意收敛,桂辰逸眼里闪过一丝的杀意,他淡淡的道:“北边大乱,那人空不出手倒让我有了一线生机,最终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呢。”
……
北边大乱,战场厮杀惨烈。
白国每每险胜,却遭来敌方无数次试探似的战争。
让带兵的将军头疼不已,同时军对中的伤残人士越来越多。
“廖大夫,您赶得这么急可是又有伤员送来了?”一名小兵刚刚开口,旁边就有人扯着他的袖子低声说着:“人廖大夫是女子,无事别搭腔,别坏了医女的名声。”
年岁不大的小兵挠了挠脑袋,悻悻然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了。
廖思菱抿嘴回以一笑,然后小跑的向伤患者的帐篷跑去,她刚刚掀开帘子,就被人握住了手腕,定眼望去,她着急的问道:“可醒了?”
“小姐,顾公子醒了您赶紧去看看。”书芹拉着小姐的手往前,两主仆是又急又喜。
廖思菱先是小跑几步,等快到了地方便慢了下来,她轻轻舒了口气,然后走到一人身边,轻声开口:“顾大哥,你总算醒了,可还好,有没哪儿不舒服?”
廖思菱口中的顾大哥,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却仍旧能看出硬朗的英姿,他蹙着眉头:“廖思菱?”
带着疑惑和惊讶,让廖思菱莫名有些不安,她伸手向前想给顾大哥把脉,却被不留情面的直接甩开,面上血色褪尽,廖思菱抿了抿唇,才道:“顾大哥,我只是想给你把把脉,你伤势较重,已经昏迷有七八日了。”
“顾公子,我家小姐可担心您了,每日都会来看看您。”书芹为小姐不值得,一个乡下征兵来的男子,要家世没家世要银子没银子,就长得人模人样的,偏偏还就入了小姐的眼,结果这个眼瞎的人,居然还看不上小姐。
她嘟起嘴小声埋怨:“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书芹!”廖思菱沉着面色呵斥。
书芹连忙垂头不敢再说什么。
而坐在床板上的男子,从一开始的惊愕到如今已经平复过来了。
他望了望胸前包扎好的伤势,算是彻底明白。
原来,他是回到了过去。
顾化茂活了三十多年,大大小小的场面他都见识过,现在能回到过去,他满心只想知道一件事:“如今是何时?”
硬朗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干哑,让廖思菱莫名有些脸红,她道:“白国三十七年冬,从你昏迷……顾大哥你怎么了?”
顾化茂的脸色瞬间难看,双手攥得紧紧,浑身冒着一股子杀意。
他回来得太迟了……
白国三十七年秋,他爹出于意外摔伤,救治不及时去世,家里没了主心骨,三弟为了挣银钱养家当苦工,最后累死在矿地,娘等人伤心欲绝不慎让侄儿顾宝掉落溪水中淹没,最后一家人齐齐吊死在家中。
短短的三个月,家破人亡。
顾化茂捂脸痛愤,既然回来为何就不能再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