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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的新朋友来了。”
门打开，一个黑发瘦削的少年站在门前，他身后还跟着一位金发女子。
“嗨，艾力。”
金发女子自然地与面前的人工智能打了招呼。
她的长相并不能用传统的美来界定，第一眼看上去很英姿飒爽，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有魄力，眼神里也透着一股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狠劲。
“这位是？”她笑着问顾非白。
“您…您好，我叫顾非白。”
这时，艾力飘过来：“这是团长带回来的素人。”
凛然“哦”了一声，居然是个阿瓦隆人，有点意思。
“尼格，过来。”她转过头，去叫身后的少年。
那位被叫到名字的少年身形瘦削，两颊都快凹下起，显得颧骨特别高。他的刘海几乎要挡住眼睛，但是顾非白依旧在里面读出了阴郁潮湿厌世的情绪。
“这便是你的新朋友了。”凛然向尼格介绍道。
“我不需要朋友。”尼格掉头就准备走。
“回来。”凛然喝道。
尼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回来。
“你俩都是素人，以后什么事都可以有个照应，啧啧，你怎么老是这个样子。”凛然像个家长一样数落着他。
尼格低下头，默默听着凛然的训斥，不情愿回握住了顾非白礼貌性伸出的手。
两位素人的手叠在一起，他们没想过在未来的四年时间内会成为亲密无间的挚友，也更不会想到，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牢不可破的友情。
利维坦一个私密地下台球场，昏暗的灯光下，罗修正在台球桌边上擦拭着球杆，文森特还是和以前一样给在座各位调好了酒，而夜啼还是老样子，面上的黑雾萦绕不散，一身黑衣都快和背景融为一体了。
“罗修，我看见你带来的素人了，居然是阿瓦隆人……”
凛然如同往常，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长腿刚迈下钢制支架梯，就看见罗修打完了一盘，啧啧，这水平有失水准啊。
“怎么了，心情不好？”
这是他们几个高阶智人约定习俗的游戏：不用附带电子副脑去计算航道，不用数据库去推算球体运行规则，就像以前的素人一样去玩台球，以来找到生为人的真实感。
吧台边上的文森特对询问的凛然摆了摆头，并比了一个口型：“美莉死了。”
凛然脱口而出，当然也是口型：“怎么可能？”
她来到吧台前，拿起一杯朗姆酒，灌了下去，她将脑域交流频道打开。
“怎么回事？”
文森特将资料传过去，她的义眼中立刻出现相关文件，当然这些在外人眼中是看不见的。
凛然眼珠不正常抖动，数万字的文件在智人高速数据处理能力下，几秒钟就完成了全篇阅读。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罗修打完球，来到吧台边上，随意拿起一杯酒。
这个素人，在阿瓦隆上从S级人瞬间转变成F级人，人生大逆转只用了一天，而且他周围的人记忆都发生了扭曲，然后他流放的飞船发生了事故，偏离航道，偏偏这么巧掉到了隔离区。这一切都表现出来，有人不想给他留活路。
凛然哼笑一声：“这阿瓦隆上来的小朋友表面可看不出来有这么复杂，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当然也是罗修所怀疑的：就算他是一个素人，一个系统所在意的bug，但是动用那么大的力气，宁可篡改他周围上千人的记忆去制造这样的一个偌大的骗局，也太大动干戈了一点。
“看起来，有人想要抹掉他的存在。”凛然支着头说。“就是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系统所为。我的直觉是系统干的。”
“忒弥斯不会做这种事。”文森特和罗修都笑了。
“怎么就不会？”
“凛然你太阴谋论了一点，你想想之前阿瓦隆上流放的人里有没有过类似的先例？”
“……”好像是没有，这倒是真的。
“你再想想，如果你是系统，你发现了一个素人，你无法计算他的分数，这对你是个bug。那么现在有两种方法来消除bug：第一种，你说服这个素人，让他转换为智人，这样你就可以读取他的信息，甚至还可以将之前不利于系统的信息从他脑中删掉，反正只要这个素人变成了智人，这都是可以操作的；第二种，你改变他周围上千人的记忆，让他被流放，然后袭击他流放的飞船，让他降落到隔离区，彻底消失在你眼前。你会选择哪种方式呢？”
“……”凛然显然被说服了，“但是也没有证据证明这和系统完全无关。”她还在这点上死磕。说到这点，就要提到五十年前忒弥斯系统的主人，他是系统最后一任监管人。忒弥斯系统虽然早已超出了人类认知范畴，但是它毕竟是人工智能，所以还是要受到机器人三大定律的约束。而它的最后一任主人，便规定了它不得侵fan地球，与地球互不干涉。但凛然是不相信忒弥斯系统会遵守所谓的言灵，绝不侵fan地球，她认为五十年来天上地下看似互不干涉，实则暗潮涌动。越是虚假的安宁平静，越是要提高警惕！
不过顾非白这件事确确实实蹊跷至极。
“不过人为的话”文森特又出声了，“也很奇怪，他要修改多少人的记忆，才能制造出那样的完美骗局，而且还需要更改他的系统分数。目前我们所接触过的智人，可都没有能力做到这个地步。”
“也不是没可能，我这次在赛冬城遇到了一个义体化不足50%的智人，你猜他控制了多少低阶智人。”凛然突然想到，便沉吟而出。
“多少？”
“整座城，接近五万人。”
文森特倒吸一口冷气，作为地球上最稀有的高阶智人之一，凛然义体化程度达到了90%，她的极限也不过是精神控制三千个人，不过她不会滥用她的能力。
紧接着，凛然将她在赛冬城遇到的案子和其他人详细讲了讲。
“……不过，我怀疑那不是他一人所为，或许有人在背后在做推手。我带回来的那个素人，他居然能在暗网上买到光子枪，而且就在他正需要的时候，而且他还很顺利的杀死了那个智人。我什么信息都没从那个智人脑子里套出来。”
“这是有人在杀人灭口，企图销毁证据。”夜啼突然出声，他的声音隔着面具，听起来粗哑低沉不太真切。
“我觉得也是，背后更高阶的智人操控高阶智人为他卖命，在被发现后便杀人灭口弃车保帅。”
“看来，高于我们进化程度的智人出现了。”罗修得出结论。
“那会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存在啊……”文森特喃喃道。
四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能够精神控制几万人，随便就能够黑进忒弥斯系统篡改千数人的记忆而且还能够修改他们的分数，确实如文森特所说，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他确实是个可怕的存在。
“不过，你带回来的素人很有意思，给我带吧。”凛然突然打破沉默，转身问罗修要人。
文特森笑了：“那孩子是个阿瓦隆人，给你带，不会把他给盘死了吗？”
“怎么说话的。”凛然佯装发怒，“我的部下可都是很爱我的。”
扑通一声，只见一直坐在暗处的夜啼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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