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2 / 2）

“干嘛这幅表情，我随口问的。”梁司晨哂道。

课室里依旧很嘈杂，还有很多家长没有离开，正围着班主任问东问西，又或者在对自己的孩子耳提面命。何以已经听到很多句来自不同家长的或委婉或直接的命令：“必须考进重点班”，也听到同学们略带抱怨和敷衍的语句，说着“知道了”。

然而刹那间所有声响全都褪去，像被人恶作剧般调成静音，何以听不到自己的说话声，只听见胸膛里砰砰的心跳声。

他突然意识到梁司晨一直在骗他，先是骗他说字帖不是他的，然后在他屡次追问之下，始终没有承认。实际上他明明什么都记得。

何以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神，说道：“你都记得啊。”

“其实我不太记得了，”梁司晨转动手里的笔，无所谓道，“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来了。”

“上周日，我在校门口看到你，然后看到了你爸。”

“怪不得。”梁司晨淡淡道。

“怪不得什么？”

梁司晨看着他没说话。

怪不得你上周那么反常，怪不得你主动接近，怪不得你犹豫不决，怪不得你怎么被我纠缠都不避开。你应该也很纠结吧，梁司晨嘴角扬起微笑，心里却生出报复的快感。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何以不死心道。

“记不记得，很重要吗？”

何以被堵得没话说了，他依旧和梁司晨对视，也好像是第一次正视他们之间的隔阂和陌生。

梁司晨的眉目清朗，下颌和嘴巴却有几分冷峻，他从前想象过无数遍，口罩底下会是怎样的面容。现在知道了，反而不能和从前对应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