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等……等会儿。”只见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张纸，“就……就几日来的详查，目前可以确定以下几处……”
“差点忘了，阿阮帮他念吧，把废话删了啊。”李临渊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得生出白发了。
“先说楼主和小穆清在慈云寺遇见的黑衣人的事啊，第一，他们之前落脚在春来客栈，可是他们在春来客栈用的是假名，而后含笑去了南熙楼客栈，你们猜怎么着？”
“这些人是东瀛使团来的。”李临渊挑眉，“说正事，赏钱的事别暗示我，暗示颜墨去。”
“我哪敢私……”颜墨刚想反驳，瞥见李临渊眼眸一压，便不敢接话。
“好了好了，此人是从东瀛使团来的没错，不过这算官场的事，我们管不着，只是此人还有不少同伙在津州城中。从南熙楼查到的东瀛人还有另外三个，他们化了中原姓名，一为金春生，一为方川泽，一为董南桥。从他们的画像来看，穆清那日在早饭摊子上遇见的是里头官最大的董南桥。只是他们另外的假身份一时还未查到。”
“东瀛人只查到了三个，可是在津州城中的黑袍人绝对不止三个。”李临渊道，“我和穆清方才从空云寺回来，空云寺上下只留了一个小孩，幻术虽唬人，人催动幻术总需要精力，空云寺上下少说上百乞儿，手脚麻利者不在少数，三个东瀛人绝做不到。”
津州城内几乎是缘客楼一家独大，其他的江湖小门派不成气候，东瀛人与中原武林又早有过节，如今更是包藏祸心，在这个节骨眼上敢于帮东瀛人的门派，恐怕不简单。
“含笑还查了查这几日其他江湖门派的动向，其余都比较散乱，只是其中有个名为飞沙帮的小帮派近期几乎举帮进了津州城，恰好落脚在春来客栈同一条街上的东和客栈。”
“飞沙帮在之前对徐泽什么态度？”李临渊问道。
徐泽便是继被东瀛人暗害的老盟主之后的新武林盟主。
“明面上没什么靠拢，毕竟也是个小帮派，安分守己便是，何必热脸贴人家冷屁股。”颜墨回道。
赵兰钦拿出了一张画像，是缘客楼最新接到的活儿，画像上的倒霉鬼智谋过人，早年是徐泽父亲的旧部，那时徐泽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少门主，后来此人叛逃去了对家，一直被护得严实，徐泽当上盟主，为了显示自己气量大，一直也未追究。
“这个人头，是飞沙帮挂在榜上的，此前三个月里，飞沙帮还挂了十人，有些是飞沙帮的仇人，但更多还是与徐泽有过节。”赵兰钦道，“飞沙帮这么一个小帮派，哪来那么多钱挂人头呢……”
这么一来，飞沙帮很可能是武林盟主暗中调遣的不起眼小帮派之一，不过若是再与东瀛人又扯不清的关系……事情就不一样了。
“飞沙帮这个名字……是不是靠西边的帮派。”秦秋砚此言一出，不少人便将眼光转向了一言不发的安穆清。
阿阮正打算接着念，安穆清道，“是，飞沙帮原本依附仰月教。因为帮派小，联系也不太密切，如今仰月教覆灭，他们倒戈为他人做事也不奇怪。”
安穆清还怀疑与自己一同逃出来却走散了的四叔如今就在这飞沙帮中，并且是联系东瀛，飞沙帮和武林盟主的关键人物。正想到此处，李临渊却提起另一件事，“关于那些南疆人，查到了多少。”
“等等啊这个在两张纸以后呢……找到了。”
缘客楼先就云罗香开始查，此香十分昂贵，又不太经用，那些人若是习惯用，一定会自己买材料制作，于是果然查出了端倪。
一共三批人买过做云罗香必要的材料，一批是本城的官老爷，打算向上头送礼的，一批是藏香楼，另一批便是几个穿灰布衣的男子，出手还挺阔绰。
那些人虽狡兔三窟，也被缘客楼查到了几个落脚处。
另外，这些人似乎暗中与武林盟主手底下的势力关系非凡。
几股暗流汇聚津州城，矛头却都直指安穆清。关于仰月教的秘宝，江湖中众说纷纭，这些人想要的东西又不尽相同，又是谁巧舌如簧从中周旋，这些都要待慢慢详查。
而这几拨人马，似乎都坐不住了。
除去这些，李临渊又问了些账目往来的事，末了大家便都回去了。
“穆清上次给我的仇家里，有一位已不在人世，另一位独眼老怪已有眉目了，他也在往津州城来。”
所谓没有雪中送炭，只有忙中添乱。安穆清不太了解也约莫知道，缘客楼同时对付这几位不速之客已经人手不太够。
可李临渊仿佛猜到了安穆清所想，笑道，“别担心，这独眼老怪是奔着投奔某位我们正查着的东瀛人来的，说不定会被当作钓鱼的饵。再者独眼老怪近来身体不如以往，顶多是个弃子，不会为他花太多心思。”
或许是怕安穆清不放心，他又补了一句，“若是你不放心，可以跟着含笑一起去查独眼老怪这条线。你也是缘客楼的人啦。”
安穆清简直要道不清自己的谢意。
二人正说着，颜墨摇了铃，带进来一个人。
那人白衣翩翩，正是长霄门掌门顾寻鹤。
“临渊……”顾寻鹤神色疲惫，低垂着眉眼。
听对方一开口，李临渊便知空云寺的老破锣和孩子们恐怕是凶多吉少。
但是没想到，寻到这凶多吉少也经了不少波折。
长霄门一行人算了阵法可容下的人数，觉得此阵容不下空云寺所有老小，说不定还有生还者，于是众人循着阵法之中怨气汇聚的方向寻找，本以为还能寻到几个活口，不想却又遇到了不少幻术之中的孩童，一直追到城郊，却见已是乱尸一片。
“节哀。”顾寻鹤道，“我和师门弟子们已为他们立了简易的安身处，在空云寺的观音殿后，希望这尊灵佛能再送他们一程吧。”
“多谢。”李临渊谢过之后，轻轻叹了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