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圆圆在李临渊怀里扭过身子看安穆清，听见安穆清说，“圆圆，还给小哥哥啦。”

这么一说，圆圆才不情不愿把桃木剑还给人家。

“圆圆要跟小哥哥道歉。”

“小……小哥哥对不起。”

“哈哈哈，没事没事，圆圆下次也来玩呀。”

李临渊一直到走出元清观的门，脑中还挥散不去刚刚安穆清说“还给小哥哥啦”的模样，带着点哄小孩子的故作娇嗔，实在是喜人。

一晚上心里的忧思愁绪，倒也好了不少。

归去时路过长街小巷，夜市灯火伴着桂花香。

碎红街这些寻欢之地萧条了一些，夜市可是十分热闹，多是团团圆圆或是成双成对来逛夜市。

三人来的这梅花溪边，靠近夜市末尾的地方，独一家小摊，摊主是个小姑娘。

这位小髻上系了一根红绳的小姑娘原本哭哭啼啼，一见有人路过了，便一把擦了眼泪笑着问，“两位哥哥要月饼么？”

李临渊闻声回头，还没回应，圆圆便抢先道，“要！要豆沙馅的！”

安穆清便付了钱，买了三个豆沙月饼。

“谢谢哥哥！”小姑娘眼里还挂着泪光，在月亮底下闪闪地亮。

月饼摊边上是夜里的梅花溪，荡着溪边的灯影，圆圆一屁股坐在地上要吃完再走，两人也没什么事，索性就先依他。

小姑娘本来想这三人买完就走了，自己也可以偷偷再哭一会儿，没想到他们在这儿待下了，又不好意思哭了，就呆坐在青竹凳上。

“月饼很好吃呀，怎么这摊子位置选得如此偏僻？”李临渊看着这小摊上满满一排的月饼，想着过了节就不好卖了，这小姑娘可怎么办。

“我，我奶奶昨夜里过世了，我，我哭得停不下来，不敢在闹市里头扰了大家过节的兴头。”小姑娘垂着头闷声道，脸上泪珠一颗颗往下掉。

圆圆吃完了，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跑过去又拿了两个月饼，“圆圆再买两个月饼，姐姐眼泪能不能少一颗。”

“能。”小姑娘揉了揉圆圆的脑袋，从泪水里挤出了一个笑。

“我们先走了。”李临渊付了钱，向小姑娘欠了欠身，又对圆圆说，“但是圆圆不能再吃了，你都胖了一圈了。”

圆圆一下就在安穆清怀里塌了下去，一张小圆脸皱皱巴巴。

“给你穆清哥哥吃，你看看穆清哥哥瘦得只剩骨头了。”

圆圆捏了捏安穆清的脸，好像同意了，抱着安穆清的脖子“嗯”了一下。

梅花溪的水夜夜东流去，一轮月亮也在水中聚了又散。

人生哪有永团圆，一刻能圆便庆祝一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