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微妙的下集(2 / 2)
杨迪闭着眼摇摇头,指着一边短袖短裙的沈伊尔,说:“我先把伊尔搬下去,地上太凉了。”
张荆也应了声好,便蹲在陈轲鸣身边继续醒酒。陈轲鸣算是彻底睡熟过去,紧闭着眼,屈身成一只虾米,紧紧挨着张荆也的大腿。张荆也看着那半张熟睡的脸发愣,借着酒意,有种想要亲吻的冲动。
好在杨迪顺利返回,打消了他不正确的念头。
三人几乎磨蹭了二十分钟才顺利从28楼回到22楼。陈轲鸣住的公寓只有一间卧室和一间书房,三人进了屋便直接瘫软在大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
不知睡了多久,未关的阳台送来一阵又一阵秋日冷风,陈轲鸣在睡梦中被没来得及关的顶灯亮醒,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刚要走去关掉那晃人的灯,却一个重心不稳被人拉倒。他眯起眼,在一个厚实的胸膛上撑起身,看到杨迪眼中蒸腾的情欲,顿时会意。
他用指尖轻轻在他唇珠上一点,示意他稍安勿躁。起身关了灯又一步一顿朝他缓缓走来,一个跨步欺压在他身上,温软黏腻地舔食他的耳垂。两个人纠缠在冰凉的茶几上,仿佛砧板上两条活蹦乱跳的鱼,果盘和遥控器刷拉拉被撩拨到地上,吻够的陈轲鸣正起身,喜悦地盯着杨迪在黑暗中忠犬般的眼。
“一、三、五……今天星期几?”陈轲鸣笑问。
“周一。”杨迪声音沙哑,仿佛在克制什么,“对不起,我剪了头发。”
陈轲鸣倒是有些漫不经心,他瞥一眼熟睡的张荆也,眼神游走在漆黑的客厅里,就是不落在杨迪身上,“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炮友而已。况且,要说像,还是他……”陈轲鸣用下巴轻轻朝张荆也一点,“比较像。”
杨迪抚摸的动作停下来,侧过头看沙发上安然睡着的张荆也,似在思考什么。他的眼睛先是在黑暗中没下去,没一会儿又幽幽地亮起来,箍着陈轲鸣的腰示意他下来。杨迪一边正起身,一边压着嗓建议道:“……那不如,我们拉着他玩一玩。”
“别动他。”陈轲鸣挂在嘴边的笑意消失了,他伸手扯住杨迪的裤头,语气很是强硬。“你不要动他。”
“不要动他?”杨迪一脸不可置信看着陈轲鸣,黑夜和各色路灯霓虹灯的投射切得他的脸阴森可怖,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忠犬,还是豺狼。他并不理会陈轲鸣的劝阻,饿虎扑食一样跨坐在张荆也身上,动手要解开他的裤头,声音里的情欲交杂着愠意:“老陈,你也可以来啊,你不是‘双插头’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说别动他!”陈轲鸣发现劝不动他,随手捞起个空葡萄酒瓶,砰地一声狠狠磕碎在桌角。
随着那声巨响,爆碎的玻璃渣顿时流了满地,杨迪的酒意也醒了三分。陈轲鸣举着残破的半个酒杯,碎裂的缺口像皇冠不规则的几个角,又像一条长牙吐信的毒蛇,在悠悠夜色里发出警告的光。
“杨迪,滚出去。”陈轲鸣像头被激怒的野兽,从怒火燃烧的喉头吐出几声威胁的低吼。
杨迪轻蔑地笑了一声,缓缓从张荆也身上爬起。他随手捡起地上的衣服,抖落那上面的碎玻璃渣,很随意地披在肩膀上。路过陈轲鸣身边的时候,他微微欠身,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说道:“陈轲鸣,你别忘了自己是怎么被医院开除的。你糟蹋我和费鹄就算了,这小子人不错,你还是放过他吧。”
说完,杨迪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随着合门的声响起,屋内再次恢复暗夜的死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陈轲鸣累极了,有气无力地把酒瓶扔在地上。搬来一张毛毯帮张荆也掖好后,瑟缩在沙发另一角,死死抱着头,沉沉睡去。
胡闹一夜后,三人都睡得很沉,一直到下午三点都没醒来。
当门外急促的铃声响起时,张荆也正被一股尿意急醒。他不知自己的上衣去了哪里,只能光着膀子揉着卷翘乱飞的头发替陈轲鸣去应门。
拉开门的瞬间他不由得愣了一下——门外站着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看上去五六十岁,神色严肃。看到张荆也的时候,他的眉头只是微微皱起,眼里的厌恶却暴露无遗。
张荆也正愁怎么开口,陈轲鸣却带着一身星星点点的吻痕从他身后冒出来。声音倒是一点不意外,揶揄道:
“哟!爸,什么邪风把你给吹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