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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财务部的管淑华已到退休年龄,接任财务部部长的是刘梦男;”向人群中望了望,“梦男,你站起来和大家见见面。”
又是一个新面孔:小眼、小鼻、小嘴、小瘦脸,右嘴角的上方有一颗高粱米粒大的黑痣。脸庞不大,个子却挺高,能有一米七五。拉直的长发散飘在身后,长长的假睫毛与天生的小眼睛不大匹配。刘梦男是赫笑楠的高中同学,是个大学生,有两年的会计工作经验,并考取了会计从业资格证书。
管淑华走了,科员们少了一个笑料:这个父母姓合在一起好,那个父母姓合在一起好,都没有迟部长和管部长合在一起好,他们要是两口子,生个孩子叫瓷(迟)管比谁的都好。
“第九,免去李盈秋代理办公室主任,任命李盈秋为办公室主任;
第十,撤销王长理、何光宗、杨子英副总经理职务,是否解除劳务合同,由以上人员的意愿而定。”
副总刘万祥,下基层不久便自动离开了硼海集团。
王长理、何光宗、杨子英第二天便主动解除了劳务合同。
二月二十五日,赫文亮请王长理喝酒,两人进行了长时间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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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总,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已经快六十的人了,在公司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我想回家安渡余生。”王长理试探地说。他还是个聪明人。
“好啊,你的这个想法我也有。”
一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莫非已有了打算?莫非找我喝酒就是为了说这事?
“你也想回家?”
“等笑楠能够掌控公司了我就回家。长理,你的工资我给你开到年末。”
“别,这样不好。”
“没关系。不过其它两个副总只开到这个月的月底。”
解除了王长理、何光宗、杨子英副总,赫文亮预料到三个人会自动离开公司的。
“何光宗、杨子英也------”
“是。”
还真是这样,看来赫文亮早有这个想法了。
卖车的事王长理纠结着,卖车时想好的:一旦有人问起,“我这就准备把钱交给公司。”可现在用这个托辞却显苍白。此时王长理真是恨自己,同时也恨买车的人:说是在买新车前,先买个旧车练练手。不叫他磨叽好几次,我怎能把车卖掉呢。唉,这事说不说呐,不说吧,看样子赫文亮已经知道了,说吧,怎样说呢。想着想着,王长理脱口而出,“文亮,车子让我卖了。”
“啊。”
一点没有意外,听语气,看神情确实是知道了。
“明天我把钱交给公司。”
“不用了,当初就是想把车子给你的。”
尴尬的事,一句简单的话变得自然了。王长理感激赫文亮的大度,不然的话日后怎么做人?相形之下,自己变得渺小起来,他为自己的一时糊涂而羞愧。
“第十一,四厂承包给赫文弘。有关部门请注意,在今年,四厂的余货(没有卖出的货)可由总公司负责销售,四厂的生产所需原料也可由总公司提供,在供销中总公司不得有利润存在。明年咋办,这要看四厂的生存能力而定。为什么这样,在这里不做解释;”
看着赫笑楠,赫文亮面露喜色。女儿是长大了,讲起话来有条不紊,还有气势。
“第十二,取缔‘人才库’,今后用人要面向社会,择优录用;
第十三,下例人员到了,有很多已经过了退休年龄,甚至过了许多年,人事部立即办理这些人的离退休手续。
蔚宪礼、管淑华、张延廷------”
赫笑楠吐字清晰地念着长长的一串名子。超龄的人有干部,有工人,有身怀一技之长的技术骨干,他们大都与赫文亮交往密切,是赫文亮的好朋友。这些人是特准留下的,这些人曾为公司做出过突出贡献。
赫笑楠瞄了一眼赫文亮,这“第十二”、“第十三”没跟父亲商议。
赫文亮仍然在笑。
“------萧规曹随,以前的规章制度仍然有效,并要求大家严格遵守,认真执行。
最后祝大家身体好,家庭和美,祝我们集团日新月异,蓬勃发展,欣欣向荣,蒸蒸日上。谢谢。”
王长理巴掌拍的很响,一脸坦然的样子。
陈风、柳红枫、赫物丰相继发言。
“大哥,有的事没跟你说,是不是有想法啦。”回到总经理办公室,赫笑楠笑嘻嘻地说。
“没有哇。”小机灵鬼,还能钻到我肚子里去?“老姑娘做的对,很好。不过以后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和公司的主要领导碰碰头,听听大家的意见有好处。”
“好——知道啦。”
“笑楠,你最后一条是不是漏掉一个人。”
“赫文崇?”
“怎么,你是有意留下他的?”
对第十三条,赫笑楠想了很长时间,因为在这些人身上,她看到了父亲重情重义的影子。而且这些人的离去,在短时间内会给公司带来一定的损失。
“老爸,这些人岁数都大了,一旦出了什么事我们要承担责任的。至于赫文崇吗,我没把他当做企业员工,而是把他当做自己的老人,因为他太象你了。不知为什么,当我见到他第一眼时就有一种亲情感。再说,他要是离开公司,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能去哪?我想好了,以后别让他打更了,把他调到招待所,给他一个房间,再给他买台电视,他愿动弹就打扫打扫卫生,不愿动弹就看看电视随他的便。等到百年之后,我给他送终。”
“很好,想的很周全,看来我老姑娘还是蛮有仁爱之心的吗。”
“那当然,没看看我是谁的老姑娘。”
硼海集团又紧张了起来。
一五一
“老刘,我昨天发了,收了一百多斤废铁。”
“是吗?我才收了十来斤。”
早晨上班时,赫笑楠在自家楼下听到两个老汉在说话。
“不知怎么了,现在的废铁这么贵。”
“谁说不是呢,这才多长时间就涨了好几倍。”
“以后咱俩别收破烂了,干脆拣废铁得了。”
“说的轻巧,到哪去拣。”
“可也是,不好拣了。”
赫笑楠放慢了脚步,脑子里回萦着两个老汉的对话。
陈风被叫到总经理办公室。
“赫总,有事?”
“赫总”说的是赫笑楠了。
“我问点事,咱们这个地区有铁矿吗?”
“有,赫总问它干什么?”
“对,应该有,以前见过火车站的货场里有铁矿粉。陈书记,在什么地方?”
“獾子洞、王八岭都有。”
“太好了,陈书记你把所有的事都放下,立刻去这两个地方,看看哪个铁矿的矿石品位高、储量大。”
“怎么,赫总要买铁矿?”
“嗯,我要买铁矿。”
“这倒不难,可现在铁矿石不景气,你爸同意吗?”
赫笑楠慢慢点头,“我爸同意。”
“那好,我这就去办。”
赫笑楠转动手里的圆珠笔,和老爸商量,他能同意吗?如果不同意咋办?章姑在遗书中告诫过他“不要轻意投资项目,扩大公司的规模。”可活人怎能让死人的一句话束缚了手脚呢。不告诉他,对,先不告诉他。
一五二
赫文亮站在一个花坛前。一座假山,山下是一片小草和两个梅花鹿。小草开着各式各样的小花儿,有五瓣的紫花,有好似微缩的□□花,有撩人触摸的小白花。由于过密,它们贴在地表顽皮地绽放着,微风拂过,小花们尽情起舞,尽情嬉耍。一枝小白花超出群体,摇头晃脑地卖弄着自己修长的身姿。莳弄这个花坛时,章娅莲见小花可爱,便吩咐说:凡是开着小花的草不准除掉。多年后的今天,菁菁小草挤满花坛,百态小野花竞相开放,它们早早预示着春天的到来。
“咱们要买铁矿吗?”
“是。”
“赫总知道吗?”显然说的是赫文亮。
“还不知道。”
“是不是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有些不悦,“不用。”
“是不是再考虑考虑,这不是个小数目。”
“不用,已经定了,现在正在运作中。”
“只要没交钱一切还来的及。看现在的情况弄不好会亏本的。”
才刚开始就咒我亏。“这事你别管,把你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
“笑楠——”
“叫赫总!”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买铁矿啦?”
“是,我心意已决。”
“不行,这决对不行。”
“世界上就没有决对不行的事!”
李盈秋、赫笑楠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僵了。
“你父亲创下的这份产业容易吗!你这才几天就想买这买那的,我看这个公司早晚得让你作垮了。”
愤怒了,“放肆!出去!”
“走就走,我管不了你有人能管你。”
“赫总,你在这干什么?”
“我看看花。盈秋,你看这些小花开的多好,你看看那个小白花------”
“别看了,快去管管你那自以为是的老姑娘吧。”
这才注意到通红的脸,“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快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要拽胳膊,但没有。
“你先说说什么事,我好有个准备。”
“她要买铁矿。”
“买铁矿?”
“是啊,这个时候买铁矿能行吗?还不得赔!走,快走,你去说说她。”
“盈秋,也许笑楠是对的。我看让她试试,你说呢?”
本想赫大哥不会同意买铁矿,本想赫大哥能去说说赫笑楠阻止买铁矿,可------
“你就惯着吧!”李盈秋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惯着吧!”
一五三
赫笑楠买下了獾子洞铁矿。
獾子洞铁矿更名为硼海化工(集团)总公司六矿。新任矿长刘洪波,原是獾子洞铁矿的副矿长。
赫笑楠对刘洪波说:“我不管你怎样安排,掌子面(坑道施工中,不断向前推进的工作面。)必须有人,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要在生产状态中。但每人每天在井下不得超过六小时,一定要确保矿工的人身安全。至于工资吗,由产量而定,每个月三十号准时开资。”
六矿的坑口在半山腰,坑口处是十七、八长,五米多宽的平台。从井下出来的矿石,检斤后由工人用两轮车推过平台,倒入沟堂里。沟堂里的矿石日渐增长。
一五四
赫笑楠回到家,“大哥,下象棋呐。”
盯着电脑,“回来啦。”
赫文亮已不常去公司了,他把那盆兰花拿回家,放在了自己的卧室里。
趴在父亲的后背上,“你也不好好看看老姑娘。”
“别捣乱,马上就赢了。”
“我叫你赢,我叫你不搭理老姑娘。”赫笑楠关闭了电脑。
“完了完了,赢了这盘我就升到一级了。”
“升到一级又怎样,过两天还不是又回到二级、三级了。”
赫文亮又拿起了电视遥控器。
“大哥,咱们公司买下了------”
“别吵吵,这个电视剧挺有意思的。”
“大哥——人家跟你说事呐。”
“开饭啦!”那凤兰在饭厅里喊。
“走,吃饭去。”拉起女儿,“笑楠,你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因为爸爸相信你。”
一定是那个小“内奸”通风报的信。
一五五
“我是赫笑楠。”
对方说了一大气,一旁的赫文亮没听到,他也没想听。
“这事你不会处理吗?听着,以后这样的事别问我,什么事都问我还要你们干什么。下班前给我打电话,我只想知道处理结果。”
刚放下电话就又有电话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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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这就过去。”
放下电话,“大哥,我一会就回来。”
赫笑楠出去时门没关,一阵风儿,办公桌上的一份报告翻卷起来。
“轻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赫文亮抚住纸张,《关于出售三厂、一矿、三矿及集团的远景规划》几个大字吸住了他。
“------二厂已够硼酸的生产所需------一矿、三矿面临资源枯竭------铅锌的市场沉寂多年,会不会有抬头之日?一有先兆可买下大槐坳锌矿(硼海市的一家较大的锌矿)。四川水资源丰富,电费便宜,可考虑在那里开个电熔镁厂------”
赫文亮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有远见,有胆识。”
已站在身后的赫笑楠吓了一跳,“我的大哥,你要吓死老姑娘啊。”
“啥时回来的,也不言语一声。”
“我在等大哥消化呐。”
“怎么样,老爸的胃口还不错吧。”
“那当然,我老爸是谁。”
赫文亮转动着手中的山核桃,“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则无患。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看来老姑娘能够撑起这个公司了。”
“这只是我的想法,没事瞎琢磨的。以我看,这些事情早着呐,硼海的硼资源再有个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也不会枯竭的。”
“象我们这样的企业,就应当思深忧远,过河建桥,下雨修房子是不行的。不过真到了那一天,也不要在外地建厂子,也不要轻易投资新项目。”看了一眼手里的核桃,突发奇想地,“笑楠,你说这核桃这么耐磨,而且越磨越亮,如果将它粉成末,用特种胶粘在木板上,能不能造出典雅、高档的地板或其它装饰板来?”
“老爸还真有想法,我把它写进规划书里。”
“别写了,我这是信口开河。”
“我这也不是正式报告啊。不过,计划书里有件事我想近期就办。”
“啥事?”
“把公司住宅区倒出来,给开发商盖楼,这样可以改善工人们的居住环境,公司也可以从中获利。”
赫笑楠说的是公司墙外与国道之间的两个住宅小区,这两个住宅区是硼海硼矿早期建的,工人们白住,不交房租金。小区住房面积小,只有40平米,每趟房的间距也不大,所以,家庭条件好一点的早就搬走了。赫笑楠在计划书写到:每户搬迁费二万元,并在本小区购楼者还有优惠。个别困难的工人买不起楼房的,公司可提供无息贷款。
“在计划书里看到这一项时我很高兴,老爸看到了老姑娘的智慧和气魄。”
“大哥别夸我,我会骄傲的。”
“笑楠,爸爸老了,跟不上形势了,以后公司就交给你了,要是遇到什么大问题,大困难就告诉我一声,老爸与你共渡难关。”
“那怎么行,离开老爸我心虚。再说爸爸不老,正是干事业的时候。”
“还不老,我已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喽”
“日薄西山?”
赫笑楠眨了几下眼,拿起笔,在一张白纸写道:
落,有夕阳红霞,
没,仍皓月当空。
“看来老姑娘对老爸蛮有信心的吗。不过回家后也不能闲着,老爸要完成一个心愿 。”
“心愿,什么心愿?”
那凤兰给赫笑楠网传的遗书中没有“第十条”,所以不知道父亲说的“心愿”是什么。
“能不能完成不好说,要是完成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好,不问了,我给你点隐私权。大哥,我到公司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就没什么最高指示吗?”
“老姑娘有思想、有主见、有能力,但------”
赫文亮也拿起笔,在第二张白纸写道:
戒,师心自用,
扬,集思广益。
两人挺适应笔尖上的交流。
“真是一语中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赫文亮接电话。
“佟大姐,有事吗?”
“你在哪?”
“我在单位。”
“这几天好多人给我打电话,问今年的聚会还搞不搞了。”
这些年,月明青年点的聚会佟春华都参加,不但参加,她还是个积极的组织哩。
“你怎么说?”
“我告诉他们过些日子再说。”
“三姐定的事不能变,我们一定要搞。佟大姐,今年我就不参加了。”
“你不参加怎么行,刚才不是说三姐定的吗,三姐定的事你怎么好带头违反?再说,你不参加有什么意思。”
“好吧,我们都参加。”
“那什么时间?”
“这个月二十号怎么样?”
“九月二十号,行。那地点呢?”
“还在老地方吧。”
“那好,我就这样通知了。”
一五六
硼海火车站的货场里已有五大堆铁矿粉,每日都在装车,但货堆不见小,有时还在增高。
六矿的铁矿石已堆满山谷。
李盈秋关心火车站货场内铁矿粉的价格,铁矿粉的价格翻着倍地往上涨,每吨由八、九十元涨到了四百多,并且还在长。
“赫总,好多人要买咱们的铁矿石,你看是不是该出手了。”刘洪波电话请求赫笑楠。
“不急,再等等。”
车站的铁矿粉涨到了六百元一吨的时候,赫笑楠才通知刘洪波出售铁矿石。
沉寂多年的铁石矿热闹起来,买矿石的人纷至沓来,拉矿石的车络绎不绝。尽管矿工们不分昼夜地干,沟堂里的矿石堆还是日渐下落。
一五七
电视里播放着动画片,中午回家的赫笑楠觉得父亲好笑:爸爸真是老了,竟然看起了儿童片。走近一看,父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两手捧着遥控器,竖立的摇控器在肚子上一起一伏的。悄悄坐在沙发边。头顶、两鬓角有了白头发;眼角有了鱼尾纹;熟睡的脸仍是那样慈祥------这白发,难道不是我给染上的吗?这皱纹,难道不是我用无情的刀刻上去的吗?赫笑楠一阵鼻酸。
赫文亮冷不丁醒来,看到女儿一下子坐起来,“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不怕,有老爸呐。”
头靠在父亲的肩上,双手搂着父亲的脖子,“爸爸,我对不起你。”
把女儿揽在怀里,“傻姑娘,说什么呐。说起来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让你失去了快乐的童年。如果能重新开始的话,爸爸敢大声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哎——怎么可能呢,时光怎会倒流呢。”
老爸在难过。“大哥你猜,咱们的铁矿挣了多少钱?”
“铁矿?”
“哎呀,别装啦,你早就知道了。”
“挣了多少?”
伸出三个指头“这些。”
见女儿高兴的样子,一定是三百万了。“三十万?”
“不对,再猜。”
“难道真是三百万?”
坐起来,“告诉你吧,到今天为止我们赚了三千多万。”
“三千万?”赫文亮不敢相信,今天是零九年一月三号,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会赚三千万?
“老姑娘厉害吧,当初买矿你还不同意,幸亏我有主意。”
“谁说我不同意,我说过吗?”
“‘我说过吗?’还用说吗,”点着父亲的脑门,“从这里就看出来了,还假装不知道呐。”
“笑楠,根据现在的情况,我们是不是买个铁选厂或是自己建一个?”
那凤兰进了客厅,“你们爷俩唠什么呐,这么高兴。”
“咱们老姑娘真能干,买个铁矿挣了三千万。”
“是吗?我看随你,她听说废铁涨价就买了铁矿,你见人家卖手表就卖掉了元件厂,你们呀,都是奸商。”
知道的还不少,连什么原因买矿都知道。
“老爸------”
“一会儿老爸,一会儿大哥的,外人听见还不搞糊涂了。”那凤兰喜滋滋地向厨房走去。
“老爸,铁矿石涨到今天这个价格是不合常理的,我们不能盲目跟进。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铁矿石的价格就会下跌。再说,铁选厂与铁矿不一样,矿是资源,放在地下不动永远是金钱。而厂子呢,厂子没东西加工,时间长了它就是一块废墟。老爸,我说的对吗?”
赫文亮满意地点点头,“对,老姑娘分析的非常对。”
“开饭喽!都过来吃饭吧!”
一五八
李盈秋持续关注火车站发运的铁矿粉,关心着铁矿粉的价格。铁矿粉的运量一天比一天大,铁矿粉的价格一天比一天高,高品位的铁矿粉涨到一千元,最高都卖到一千二了。
李盈秋难为情地敲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赫总,忙呐。”李盈秋第一次这样称呼赫笑楠。
“不忙。进来。”给李盈秋倒了一杯开水,“快坐下。”
“赫总,买矿的事——是我不好,你——你别介意。”
“我有介意的样子吗?”
“那倒没有。”
也确实没有,见了李盈秋,赫笑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该办什么事就办什么事。要说介意,李盈秋自已倒是挺介意的。
“如果有的话,那就是我的不对了,因为你是为了公司好。”
“可我的态度------”
“要说态度,我的态度更不好,要认错我应当先认错。”
“可事实证明你是对的。”
“这与事实没多大关系,关键是你心里装着咱们公司,从这点来说,我非旦不介意,我还应该感谢你。”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赫笑楠也坐在沙发上,拉着李盈秋的手,“盈秋姐,你今天不来找我,我还想抽个时间找你呐。我父亲做总经理的时候有个三姐,我现在也想有个坦诚相见,直言不讳的三姐。你看,章姑比我父亲大三岁,你也比我大三岁;章姑是办公室主任,你也是办公室主任,这不就是老天安排的吗。”
李盈秋露出了笑容,“我可比不了三姐,我可不行。”
“你行,看你那天的劲头你一定行。”
“别再提那天的事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好,不提了。我早就有个想法,我想让你兼任公司的巡察员,吸收你为集团委员会成员。买铁矿的事是我自作主张,以后再有重大的事情必须经过委员会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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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巡察员的权力就是督察每个人的行为,特别是干部,特别是我这个总经理。我给自己定了一条规定,对你的直言不能生气,更不准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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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巡察员,我无权撤你的职,如果你真有大的错误,需经集团委员会研究处理。这样一来,你可是全公司唯一我不能直接处理的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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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笑楠,我就叫你盈秋姐。在公司里,怎么也得有个不叫我总经理,有个与我最亲近的人呀。”坐近李盈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设这个没有先例的巡察员吗?我就是想要一个,管我象管我父亲那样的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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