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2 / 2）

西想起烟婆婆说，晚上十点到十二点都是“孩子们的小打小闹”，心里莫名一寒。这样几分钟一场，光是一晚上就要死多少人？

裁判宣布了得胜者的名字，西听着自己的新名字，有些恍惚。她抬头看了看穹顶上落下来的光，觉得那光灼眼却冷得可怕。她低头看地面上野蔓蔷薇的标志，有种被深埋地下的窒息感。

哦，她现在也的确在地下。

之前无论是被南夫人的人抓住打落了两颗牙，还是被那个满面脓疮的男人带到这儿，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她愤怒过，恐惧过，后悔过，却唯独此刻赢了这一场战斗，她才想哭。

不是死里逃生喜极而泣，而是一种对自己真的要在这儿生活了的绝望。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

裁判询问是否有人愿意继续比下一场。西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叶之和埃蒙却都同意了。

西被带下场后，瘦猴子的用铁链铐住她，不由分说带着她往某处走去。

西若有所感，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是去检测潜力值么？”

瘦猴子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全是回答。

“……”她吞咽了两口唾沫，嗓音依旧哑得厉害：“之后我会怎么样？”

瘦猴子斜了她一眼：“有潜力值就抽走卖掉。低或者没有的话，就那样。”

西出奇的不感到惊讶，甚至觉得意料之中。她沉默下来，双臂上的擦伤还在火辣辣的疼。

她真的要在这儿待一辈子？

好不甘心！好不甘心！一定还有办法！

检测潜力值的屋子是通体银白的，里面放着两个大蚕蛹一样的机器。

“就这一个？”穿着白褂子的男人带上手套做准备。

“快弄完。要不是她老子现在已经在地面上呼吸新鲜空气了。”瘦猴子放开西，坐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真想不通这好好的竞技场怎么就建在地下这么深的地方。”白褂子从桌下抽出一根水管，不等西反应，带着高压的冷水冲到了她身上。

西被吓得惊叫一声，惹得两个人哈哈大笑。

勉强冲干净了西身上上的污渍，白褂子就让她脱光了躺进蚕蛹里，自己在一旁操纵机器。

西捏着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没动。

“小姑娘害羞？”瘦猴子面色不善，站起身：“哥哥来帮你？嗯？”

西恶狠狠地盯着他，牙齿把嘴唇咬得青白，在实力悬殊的条件下，她还是屈服了。

瘦猴子毫不避讳的看着她脱，看着她爬进蚕蛹一样的机器里，冷冰冰地笑了一声。

西胸口堵着一团棉花一样，所有的屈辱，愤怒，痛苦都堵在胸膛里发酵开来。

她躺在冰冷的台子上，迫切的期望着变强变强！把这些人杀得一个不剩！

但老天爷就是要在这一天之内狠狠地不留余地地，把她打落到最深的谷底。

“哦，眼神够凶，潜力值只有20。”

白大褂的声音像是把刀，搅乱了西所有思绪。

——只有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