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很明显，顾维最没办法放下的就是那一个晚上，那一个他自己宁可当做没有的晚上。就算现在高清泽能够说的清楚一切的原因，顾维也不可能原谅他。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即使因果了然，当事人也未必会认可。

高清泽怔在那里，他明白顾维的恨意来自哪，可他没有办法对那件事做任何补救了。

“对不起。”

“如果对不起有用，那我们就不需要法律了。就尽情犯罪就行了呗。”顾维看上去很平静，“既然你说你喜欢我，告诉我为什么吧，我可不认为我是什么有魅力的人。”

喜欢啊，就是喜欢呗。有句话就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从一开始，在网上地刺和你说话时开始，我还只是觉得怎么会有这么正直的人啊，真的很有趣，很想了解一下这个小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一开始我只是看着你那个网名，我以为是个女生，真的没想到会是个男生。其实性别这个我倒是真不在乎，本身我就只当交个朋友了。可是我在和你一点一点的交流之后，我发现你是个很温柔的人，我很无耻的享受着你的温柔。我也没想到我会用一个女生的身份和你聊天，只是当我想要说明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陷进去，我知道你取向正常，所以我没办法暴露自己，那样我恐怕就没办法再心安理得的待在你身边了。”

“也许你不相信网恋，不相信网上的爱情。说句实话开始我也不相信我自己能通过一根网线喜欢上一个人。我干了一件事，说出来挺像个痴汉的。之前不是有给你邮过礼物吗，我知道你学校的地址，然后我就在你学校附近的文具店等着你放学出来。”

“我也不相信什么鬼的一见钟情，我只知道，当我没有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了。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是，愣着差点把舌头给咬了。我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好，或许就是那天下午阳光特别好，你穿了一件白衬衫吧。我只知道我欢喜得不得了。明明没有多好看的一个少年，偏偏笑容就像阳光一样，让我整个人都融化在阳光里。”

“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之前差的唯一那一丁点感觉到底都对上了，然后我就只剩下满心欢喜。在遇见你之前，我是世界时一个样子的，但是在遇见你之后，发生令人无法想象的事，我的世界一下子崩塌了，变得不再属于我，它整个都重塑了，按照你的样子重塑的。从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全世界，而我只为你而生。”

“然后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喜欢你，我不想没有你，于是我选了最差的路，一直走在欺骗的路上。我是欺骗你没错，我只是不想从你身边离开。”

高清泽讲完，两个人都沉默了。顾维能听懂高清泽字字句句里的喜欢，他也理解高清泽的心情。可是当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办法原谅高清泽，任何理由都没法原谅他。

顾维叹了一口气，“…好，就按照你这么说，既然你不想失去我，那你又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顾维咬着牙把剩下的话从嘴里挤出来。

“…那天，你喝多了。”

“我知道，我喝多了，但你又没喝多！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知道了真相之后一定不会原谅你，一定会避你如蛇蝎呢？！”顾维的情绪开始激动。

“…抱歉。你喝多了，说了很多话，都是有关于三青的。你说了很多有关于你有多喜欢她，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我却产生了嫉妒的情绪，我知道这不对，因为我在嫉妒我自己。可是我已经制止不了我自己了，我只是在你表达出的喜欢中更加愤怒，然后我用了最差劲的方式，占有…”高清泽低着头，“那个时候就像大脑短路一样，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现在觉得当时太蠢了，很后悔，可是已经晚了吧…”

“是啊，晚了。”顾维说，“我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然后能做出这种事来，现在我既没有办法理解你，也没有办法原谅你。”

谈话一时间又陷入了僵局。这个问题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也是一个无解的谜题。

后面的路无论怎么走，高清泽都必须背负着对顾维造成的这些伤害前行。

也许有一天，高清泽能够让顾维选择放弃继续保留痛苦的记忆，可是现在离那一天的到来还是太过于遥不可及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