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说到这里，齐瑾也适时出声劝道：“对，这件事柏君是得了皇兄首肯的，也不算是完全的胡闹。而且事情也做成了，您就别气了。”

都搬出皇上来压他了，姜太医哪还有什么话说，他叹了口气：“算了，你起来吧。”

季凌悄声舒了口气，直起了身子。

姜成毅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个江延当真有那么厉害？他到底什么来头？”

“当真。”季凌点头，“他的师父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后来其师故去，他独自一人四处闯荡，吃了不少苦头才习的那一身本事。”

姜成毅对江湖之事不甚了解，感叹了句人外有人就没了下文，也没追问江延到底师承何处。

“那江延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姜成毅看向齐怀风，“想好了？”

齐瑾点头。

“那乌炎草怎么办？”姜成毅问季凌，“江延说的不错，这东西确实是有市无价的宝贝，我在太医院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有一株入库。若此物是必需，你们要如何得来？”

季凌回答：“还请姜老放心。乌炎草难得是难得，但也不是如传言那般无处可寻。江湖之大，能人之多，有办法的。”

“好吧。”姜成毅说着起身准备离开，“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之后你们有什么需要我的就差人去叫我，今日我先回了。”

齐瑾、季凌同时道：“我们送您。”

*

季齐两人将姜成毅送到门外，待再回屋坐下时，双双无言。

过了好一会季凌才出声：“叫你取笑我，得了顿骂，舒坦了？”

齐瑾也是懊悔：“谁叫你平日里跟个木头似的，还冷着个脸，瞧着一点生气都没有。难得见到你稍微活泛点的样子，我这不是一时新奇没忍住，多说了点，谁知道就说漏了嘴。”

“什么木头……”季凌不喜，“这叫稳重。”

“行行行，稳重。”齐瑾朝季凌那倾了倾身子，揶揄道：“我可都看见了，你那眼睛可就一直没离开过江延。逮着机会就盯着看，没办法直勾勾地看就拿余光笼着人家。”

说着齐瑾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当真稳重。”

季凌又红了耳朵，声音却还是那般无波无澜：“分别多久，今日得以相见。我心中欢喜，情难自禁，有些失了风度也可以原谅。”

“说的跟这是分别后第一次看到人家一样。”齐瑾面上揶揄之色不减，“谁知道你这几天偷偷摸摸跟在人家身后看了多久？”

季凌咳了咳，顾左右而言他：“对了，宅子我已经选好了，比较清静，适合你将养身子。等收拾妥当了之后你就可以搬进去了，我还会安排姜太医和江延也都在宅子住下，方便。”

齐怀风意味深长地问：“那你住不住？”

季凌耷拉下眼皮，端着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样，矜持地“嗯”了一声。

齐怀风受不了：“行了，想笑就笑吧，这里又没有别人。”

两人互相望着，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

季凌终于是绷不住，眼中隐着的笑意像是春日薄冰化成了一袭春水袅袅流出，浸得他那张脸都生了春意，整个人看上去明亮昳丽了许多。

他那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声音也轻飘飘的：“你根本不晓得我有多高兴。”

齐瑾见他这样也跟着笑：“当时听说人家要走，慌得话都说不利索，现在倒是笑得自在。”

季凌听到这话，慢慢敛了笑容，他声音低沉：“十一年前他不告而别，是我留不住他，我认了。如今我好不容易抓到了他的衣角，怎么可能松开手纵着他回到我看不到、碰不着的地方？”

“不可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