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花楼（1 / 1）

到花街的时候，夜幕已临，月色如银。

程酒歌可是来惯了这种地方，咳嗯。进门以后，只觉得不够京城的档次，人嘛，亦不太出众。既然是来听消息，可不能去雅间，这大堂里人来人往，哪儿都是消息。

沈叨叨亦是游刃有余，一进门就拥住迎面的女子，只不过从他那微蹙的眉头可以显示出他的不满。他在京时，虽常往烟花之地，但都是去雅间，听曲儿，赋诗，作画，况与国子监监生们一起，不过是些表面应酬。玉城非大城，这姑娘的脂粉味，可真是……难受。为了不让娄彦机小看，他也是要装装样子的。

娄彦机哪知道他心里这么些想法，只觉得有面具便安全了，上次的阴影太大了。姑娘们簇拥过来，这位公子的面具遮不住他通身的贵气，瞧着，可是俊俏，都想把他的面具给摘下来。这可把娄彦机吓了一跳，他不只是才子而已，还被人送号“玉面军师”。三年前，他十九岁随二十四岁的沈锦平出征，做的就是军师。设计使乌月国退兵百里，出让十城。其貌昳丽，故称“玉面军师”。

程酒歌和沈叨叨正笑，娄彦机想方设法从姑娘中抽身，只闻得楼上传来一声，

“何酋，怎么不上来坐坐？”

卢温曲半倚柱子，等他回复，见程酒歌不答，便道，“胜嘉国可不会来这。”把玩着酒杯，似是无意道，“他可是一心陪着沈将军呐。”

听罢，沈叨叨不禁望向他，瞧见他的笑，心里有点慌。程酒歌放心地上楼，他可不想跟这位庄主在花楼里吵起来。娄彦机知是卢温曲后，也上了楼，拉上还在发呆的沈叨叨。

卢温曲一见三人，对着娄彦机说，“你怎么还敢来花楼？沈皮猴儿给你的苦没吃够吗？”

娄彦机无奈，戴面具也能被认出来，又提起那事儿他真的不想说话。

“不过正好，你来，见见熟人，陆金诚这小子，一点儿也没有他那老实爹爹的模样，可还欠我，一万两银子。”

“你还记着呢……”娄彦机心中腹诽，要不是您老去坑他，他能欠着不还吗？陆金诚是皇商，专与宫廷打交道，卢温曲那个山庄……江湖第一庄，不是说的玩的，新帝登基后，私下与他交往，虽说江湖朝堂两不相往，但是江湖的稳固必然是有助太平之世的。

“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是吧，何酋？”

“确实不小。”

程酒歌想到一万两，便记得某人刚开始去花楼，连银子都不认识，如今，却是个知民生疾苦的帝王了……世事难料，而他，如今不也取功名，承恩泽，食君禄，排君难，清君侧？一想到那群人，还在背地里做着些恶毒的勾当，他便能忆起程家上下百来条鲜活的生命，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他程酒歌，不认，不信，不怕。不认命，不信邪，不怕难。他势必要将其间之人，连根拔起。

微微敛住神情，卢温曲却注意到了，想什么呢？

沈叨叨一言不发，他兄长，百年世家沈家嫡长子沈锦平，幼时即入宫为东宫太子的伴读，而后崇武习武，两年前靠平定西北边患一举成名，半年前难缠的西南边乌巢国突然退兵，重回帝京，一时间风光无限。他知道兄长付出了很多，但是他，沈叨叨，就一无是处吗？众人皆知沈将军，却不知沈府还有个嫡次子。虽说长子立，可次子也要成个体统，可他，哪是不成体统，他若规规矩矩，谁又会知道混世魔王沈叨叨？

进了雅间，有个青衣姑娘正侯着，这般模样，程酒歌心里一惊……

“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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