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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曲潇华和公孙策齐齐摇头：“不，源血蛊，只有出生时种下，方能与身体融为一体，再高明的医者蛊师日后也难以发现。”
“但凌家总不会从小就知道，他们嫡女会私奔，庶女会入宫吧？”曲潇华坐直了脊背，神情严肃起来：“即使是蛊术盛行的西域，也只有隐藏了极大秘密的家族，才会使用源血蛊。”
赵祯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撸起了袖子：“来，潇华，你也给我做个全面检查吧。”他脸色不是很好看，眉毛也拧了起来：“想想凌妃体内始终种着蛊，我总觉得，有点儿瘆得慌。”
曲潇华面无表情：“那真是不好意思哈，你的凌妃身上就一种蛊，我是很多种蛊，还是算了吧。”
赵祯：“……”
眼见皇上哑口无言，包拯微微侧过身，肩膀可疑的一抖一抖。公孙策则忍俊不禁，再一次慨叹展昭和白玉堂不在，顺便出言援了场。
“凌妃那是被人下了蛊，潇华你却是正统蛊师，怎能同日而语。”他贴心的取来了手垫，垫在赵祯手腕下方：“来号个脉吧，我也很担心，皇上究竟有没有中招，这可不是件小事。”
曲潇华轻哼了一声，神情倒是变得肃穆不少。坐下的那一刻，他悄无声息的调动体内的长命蛊。
“脉搏强健，年轻力壮。”一盏茶后，曲潇华松开手：“如果少熬点夜批奏折，想必会更好。”
赵祯的神情一松，对曲潇华笑了笑，便将袖子重新放下，对包拯问策道：“包卿觉得，凌家之事如何处置？”
“辽王耶律洪基上位不久，正励精图治、虎视眈眈。他不仅野心勃勃，背后还有魔教不知何等程度的支持，哪怕我们与玉教主结盟，也得警惕一二。”包拯肃然道：“偏偏，作为第一道防线的凌家，竟隐藏如此至深，着实不可小视。”
“因此，为边关安稳计，臣觉得当徐徐图之。在未弄清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话说至此，他却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说道：“比起这个，那以庶充嫡之举虽是欺君，严重性反远不如前。”
赵祯眸色闪动，缓缓颔首，只见包拯黑黝黝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还捋了捋胡子：“皇上不妨下密旨，狠狠斥责凌家一通，让他们安个心，知晓咱们没查出源血蛊之事。”
闻言，赵祯抚掌而笑：“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依包卿所言吧。”
这一次的君臣夜探，便到此结束。而曲潇华得以留于现场旁听，明白自己已入开封府核心，自是不提。
45.独守空闺
果不其然, 赵祯秘密斥责了凌家之后，凌家二话不说便命店铺关了门, 整个家族都老实了许多。同时，因凌妃招供的供状尚在，这件案子由赵祯下旨定性为自尽, 也算全了凌家颜面。
如此，又是年华轮转, 玉罗刹回到开封府的时候，数月已过，而曲潇华在开封府则彻底站稳了脚跟。
也正是这个时候, 修罗刀的身影又开始在江湖中出现, 不再仅限于一地。见状，明眼人皆心知肚明——修罗刀见自己师弟过得很好，便放心离开了。
曲府
从蝙蝠岛回来, 没有回魔教，反直接来了开封，风尘仆仆的玉罗刹浸泡在卧室旁新修建的浴池里，神色颇为闲适。
“师兄。”曲潇华走进来的时候, 手里捧着干净的亵衣和浴巾，他随意一扫, 将之搭在不远处的屏风上：“晚膳准备好了。”
玉罗刹睁开眼睛，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吃什么？”
室内的水汽浓重湿热, 令曲潇华觉得脸上有点儿发热。他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离浴池远了点儿, 但望向玉罗刹的方向，却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楚，只好重新上前。
“没什么。长途跋涉后，吃太油腻会不舒服。所以，我就去厨房下了一碗面。”曲潇华站在玉罗刹背后，只见那黑亮湿润的长发披散下来，挡住了连片的白皙肌肤。
好白啊，不过，自己好像也差不多？心里这么一想，曲潇华鬼使神差的问道：“师兄，修炼传承魔功的结果，就是白的像小白脸吗？我们俩要是不戴面具走出去，谁能相信，这是修罗刀和魔教教主啊？”
“噗通！”玉罗刹的回答，是伸手一拽，直接把他拉下了水。
猝不及防的曲潇华干咳着站起来：“咳咳！”他抹了一把脸，抬眸控诉的瞪着玉罗刹：“师兄！”
玉罗刹抱臂靠在池壁上，似笑非笑道：“你说谁是小白脸？”
从此言里听出了满满的威胁，曲潇华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非常识相的改口：“再不上去，面要坨了！”
“呵！”玉罗刹剜了他一眼，足下一个用力，已翻身上了岸。他随意披上浴巾，没有穿亵衣就直接入了卧室。
被丢下的曲潇华苦笑一下，苦中作乐的心想，师兄好歹给他留了衣服，便蒸干身上的水汽，换上大了不少的亵衣走了出去。
“手艺没退步。”饭桌旁，玉罗刹仗着实力，只裹着浴巾也不怕冷：“对了，蝙蝠岛之事，解决了。”
端着另外一个碗，曲潇华的手指一顿，吸溜一口把筷子上的面条嚼碎，才空出嘴问道：“怎么解决的？”
“那个蝙蝠公子…”玉罗刹的神色极其微妙：“可以说，年青一辈除你、楚留香还有白云城主叶孤城、丐帮新主乔峰，无出其右者。”
曲潇华沉默了一会儿：“吹雪呢？和乔峰齐名南明慕容氏呢？唔，展昭、白玉堂也不错啊。”
“吹雪太嫩，白玉堂太傲，展昭倒是道心圆满…”玉罗刹微微摇头：“但他志在守护天下太平，费心费力还不讨好。”
放下手中刻着宫廷花纹的瓷碗，玉罗刹靠在椅背上，淡淡说道：“至于南慕容，比起低调扎实的乔峰，他差太远了。就连机缘巧合得逍遥派传承的段誉，都比他有前途。”
“展昭和白玉堂前往援救段誉，反被卷入一系列的麻烦。”他低笑道：“不过，南明北宋前不久出了一桩大案，他们一旦知晓消息，想必会迅速摆平麻烦，主动回开封来。”
想到江湖传言中，段誉得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之法，牵扯出了逍遥派重出江湖一事，曲潇华不自觉点头叹道：“逍遥派真乱。”
“逍遥派不成器，是因为逍遥子太洒脱了。”玉罗刹嗤笑了一声：“当年，本座突破宗师杀入中原，扰得北宋南明两地武林血流成河。最后，是逍遥子出面阻止的。”
想到了当年之事，他嘴角微勾：“那家伙当时是积年宗师，说法也直白，不像普通牛鼻子臭道士满嘴仁义道德，直言我一个魔道宗师，报完仇还留下来，踩过界了请回吧。”
玉罗刹摊摊手：“本座当时心高气傲，就和他打了一架，略输一筹只能转身就走。再后来，我突破大宗师，还曾经约战过他。结果，打到一半，他破碎虚空了。”
曲潇华目瞪口呆：“还能这样？他不管几个徒弟了？”
“本座也这么说。”玉罗刹好笑的耸耸肩：“他却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徒弟自有徒弟福，就施施然踏入空洞一去不回了。接着，逍遥派便内乱成了今天这样。”
曲潇华无语凝噎的摇摇头，转头追问起玉罗刹之前所言：“师兄，你说两国有了一桩大案…”
想想最近的江湖传言，他若有所思：“是那个…在南明把镇远镖局一行人绣成瞎子，又在北宋边境的平南王府库房里，把总管江重威绣成瞎子，还顺走了十八斛明珠的大盗吗？”
见玉罗刹笑而颔首，曲潇华恍悟：“他犯了不少大案，南明北宋都有，两国联手办案也正常。既如此，六扇门肯定会派出总捕金九龄。那么，赵祯自会下旨召回展白两人。”
想起欢喜冤家的展昭和白玉堂，曲潇华不禁失笑：“到时候又要热闹了，希望在外人面前，他俩可别闹腾太厉害。”话虽如此，曲潇华倒还惦记着一开始的问题：“师兄，蝙蝠公子…”
“年纪轻轻，实力离先天一步之遥。”玉罗刹笑了笑：“最让本座惊叹的，是他的胆识魄力。不是谁都敢坑了魔教，还留在原地不动的。更何况，他的目的就是引来本座，以蝙蝠岛为筹码，和魔教商谈合作，开辟海上航道实现双赢。”
曲潇华皱起眉头：“他招惹魔教在前，师兄完全能以此为借口，吞了整个蝙蝠岛，并用蛊控制住在场之人。待尘埃落定，海上诸方势力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所以，本座很赞赏他临危不惧的胆量，就给了他一个说明计划的机会。”玉罗刹唇角一勾：“否则，即使他的背后站着一位积年宗师，本座也有资格嗤之以鼻。”
曲潇华眸色一闪，不经意的低下头：“看来，师兄对这个合作计划很满意。”他状似收拾桌面，实则心底升起了难得的危机感。还是头一次，听见师兄这么赞赏一个年轻人！
“确实。”玉罗刹把曲潇华按回了座位上：“你动什么手，让下人来。”说罢，他唤来书童，顺便继续先前的话题。
他淡淡一笑：“若蝙蝠公子心思诡谲、贪心不足，欲拉着魔教对海上诸势力动手，令魔教成为众矢之的，本座必然不会留其性命。”玉罗刹扬起眉眼：“可他拉拢魔教之目的，竟是横行无忌的倭寇和海盗。这一块，目前倒是无本生意。”
够胆大、够心细！胆大的打起一贯无人能彻底解决的盗匪主意，心细在这个对象选的极好，倍受骚扰的海上势力知晓，绝对只会拍手叫好，而不是出手阻止。
“蝙蝠公子，确实不容小觑。”曲潇华心底的警惕更高了一层：“以目前情形看，他主动求魔教合作，想必是实力不足。又不愿意和白云城、无名岛、南海剑派等资格更老者分一杯羹，以免被反客为主，才找上魔教，帮我们开辟航道。”
曲潇华蹙起眉头：“但这等心机手段，我们得防着一些，免得日后被过河拆桥。毕竟，航线一旦开辟，对方远在海外，会占据主动权。”
他想了想，沉声道：“师兄，魔教得在海外设立一个据点。同时，蝙蝠岛的生意，我们最好插上一手，对蝙蝠公子进行牵制。”
“不需要。”这一回，玉罗刹难得驳回了曲潇华的建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蝙蝠岛是蝙蝠公子一手所创，派人过去的确能牵制。可若是真因为利益撕破脸，这些教众等于送菜。”
闻言，曲潇华也就没再提出异议，但不免有些怏怏不乐。虽然他表现的一如既往，可熟知师弟性情的如玉罗刹，怎么会发现不了？思索一二，便明了了前因后果，心底不禁发笑。
“怎么一直不说话，该不会是白天在开封府忙活得太累了吧？”玉罗刹忍着笑，一本正经的体贴着躺在身旁的师弟：“若如此，就睡吧，左右该说的我都说了。”
曲潇华的头此刻正歪在一边，听见此言倒是转了回来，低声道：“没有，我还在想蝙蝠公子的事情。”
他轻轻挪了挪身体，离玉罗刹更近了一些，那双晶亮的黑眸在夜色里熠熠生辉：“师兄，据说蝙蝠岛上永远黑灯瞎火，那你看见蝙蝠公子的长相没有？”
“看见了，面对本座，他很有诚意，在房间里点了火烛。”虽说没有火烛，自己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玉罗刹暗笑一声，继续逗弄吃醋的师弟：“年纪很轻，长得很俊，算得上年少多金、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