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翁来轶说道：“你的思维方式的确是我见过的所有‘郸识’中最奇葩的一个。”

我说：“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翁来轶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说：“没有，之前的‘郸识’的行为模式都差不多，见面就杀，废话都没有。”

我急忙表达自己强烈的求生欲以及乖巧的性格，真的，我乖得很，以前在废品回收站的时候勤勤恳恳收废品，每天扒拉着粮食有一顿没一顿的过日子，不仅好养活而且绝不捣乱，人生的最大目标就是傍上一个牛掰的大佬带我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翁来轶说：“你他妈真的很逗。操。一逗比。”

他说我将他带回去扒裤子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清醒了过来，甚至已经做好了反杀的准备。他原以为我是在检查他身上是否有机械组装成分，或者说准备将他拆分什么的，万万没想到，我掏出了自己的鸡巴。

这就很尴尬了，你说我当时也没想到你是位大佬不是。这时候我能说什么呢。

我最终打了个岁，年轻气盛、见谅、见谅。”

我说：“89个，够我吹牛皮的了，我这是双11大打折批量生产啊，买一送一都送不了这么多啊，你看，这要么是我太便宜了，要么就是我太有研究价值了，必须得批量生产啊。”

翁来轶点点头，说道：“你脑子倒还没坏掉，挺好使。”

翁来轶告诉我，我们所在的地方，本来被称为“绿洲”，是靠近地球的类地球行星，早在旧纪元就被发现，但当时因为行星上环境过于恶劣，一直没有办法成为人类生存的新选址。

新纪元二十二世纪，人造人的研发技术已经成熟，只要拥有基因，就可以在培养罐培养胚胎，并利用生长剂促进生长，在短期内得到和原主相似的人造人，但是出于人道主义，人造人一直被禁止用于进行医学上的换体。直到有一次一名研究员的女儿在车祸中失去了双腿，不得不放弃终身的舞蹈事业。研究人员爱女如命，瞒着女儿，创造出了女儿的人造人，试图为女儿重新接上几乎不会发生排斥反应的双腿。研究人员的实验得到了短暂的成功，他锯下了人造人的双腿为自己真正的女儿换回了健康，而那个和她女儿有着几乎相同记忆、性格、长相的人造人被作为废物锁在了地下室里。

这件事最后还是被捅破了，并被当时的一家小媒体为夺人眼球而一早发布了出来。研究人员被逮捕，他的女儿崩溃自杀，相关研究所也随之倒闭。但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却远不止简单的舆论指责这般简单，多少同样想要因为各种各样的灾祸而饱受病痛的人看到了希望。人造人交易本来只在黑市上小规模流行，新闻被报道出来后，有人去指责研究人造人这件事本身的不人道，而更多的有这个需求的人却开始接触黑市交易，到了后期人造人的交易到了惨无人道的地步，甚至有人看到了一个假名为垃圾站的地方成为了被截肢或者挖出内脏的人造人的坟墓。

人造人的相关研发被严厉禁止，但是人类受病痛的折磨永远无法结束，癌症在新纪元终于能够被治愈，很快又出现因为高度污染而产生的新型“癌症”，对于健康的需求永远存在，使用人造人的器官来维持生命甚至延长生命，成了当时为人所知、但无法言明的黑暗。

新纪元二十四世纪，地球资源锐减，各种自然灾害频发，疾病横行，人造人的器官买卖几乎被提上明面，有科学家声称曾经发现的类地球星球“绿洲”上已经有出现生命的迹象，也许可以供人类生存，但是如果人类移居去“绿洲”会发生怎样的事情，“绿洲”是否适合人类长期生存，科学人员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

有议案秘密提交上去，既然废弃的人造人是多余的资源，而且会产生伦理道德方面的问题，为什么不将人造人作为第一批实验品，代替人类在“绿洲” 上生存。这样既给出了合理处理人造人的方法，同时也可以造福真正的人类。更何况人造人本身的寿命也是有限的，等到确认“绿洲”可供人类生存，再对人造人进行人道主义抹杀或者自然老死，也不算为过。

二十四世纪末，该方案被秘密通过，被回收的人造人被送去了绿洲，进行第一批“类人型世纪”计划，以测试“绿洲”是否可供人类生存。

二十五世纪初，该项计划忽然被终止，当时通过该项计划的领导人遭遇谋杀，新任领导人上任后，以非人道主义终止了这项计划。“类人型世纪”计划就此结束，对于“绿洲”的研究也被各方面禁止。

曾经的绿洲，成为了废墟。

听到这里我有些沉默。翁来轶不想浪费时间，一边和我说这些很久远的事情，一边在我床边打理他那袋子废手、废腿啥的，把肉剥下来，取出其中可用的机械关节骨骼，满手的血，跟个屠夫似的。我忍着鼻头浓重的血腥味，捏着嗓子说：“计划已经终止了，那这里剩下的都是曾经被送进来的人造人吗？”

翁来轶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道：“如果是这样，人早都死光了，而且你是怎么进来的？”

对……对哦。

很显然，一直有人继续在往这里供应新的人造人。

就如同往垃圾站里堆积不用的垃圾一样。

翁来轶说，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类人型绿洲”研究后，研究人员确定“绿洲”的环境无法为人类所适应，这项计划被终止了，但随之，一项新的研究被提出。

地球的资源不够，而通过消减人口的手段来降低人口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地球并没有被统一，人口依旧是每个国家重要的军队资源，再来，这世上也没有谁能打个响指就消灭一半的人口。

是，人命是重要的，但是如果不去控制，最后耗尽最后一滴水最后一点绿色，灭亡的将是人类本身。

面对资源的缺乏、“绿洲”不可成为第二地球这样的结果，当时上任的新任领导人提出，如果人类无法适应“绿洲”恶劣的生态环境，那如果让人类进行进化，从而去适应“绿洲”呢？

豹子的速度、骆驼的耐力、大象的皮肤，又或者半机械的身体，甚至半机械半兽类的身体，如果人类不那么脆弱，“绿洲”是否能够成为新的可供人类生存的港湾？

但是这些惨无人道的实验绝不可能作用在人类本身上。

而被遗弃的人造人，没有人权，有着和人类一样的肉体，和人类相似的智慧，和人类相似的行为模式。

他们是最好的试验品。

该项计划，被称为“类人型废墟”，于新纪元二十五世纪末正式通过，并立即实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