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没了最初来时的紧张，赵志德觉得一片开朗。

第五天，赵志德和常明珠吃了午饭就要准备回济南赶晚上的火车了，一直房门紧闭的常明瑾终于再次露了面，还送姐姐出了门。

常明珠在村子的土路上一步三回头，对倚在大门口的父母和弟弟频频挥着手，赵志德忽然觉得常明瑾可能不像表面上那么冷，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嗓子“我会对你姐好的！”那边常明瑾转身回了院，似乎嘴角还挂着那若有若无的笑。

俩人回去的时候，还是那辆汽车，还是那个司机，赵志德还是做了一场迷迷糊糊的梦，梦见自己满嘴的牙全烂了，连着血一颗一颗掉下来，在手心里化得无影无踪，而常明瑾就站在他对面，朝他笑。

赵志德准备明年和常明珠结婚，主要原因是他们所在的分公司准备从天津搬回北京总部，赵志德是北京人，这一趟回家算是安定下来。结婚用的房子准备装修，常明珠拒绝了二人租房同居，坚持让赵志德回家住，口头上称怕结婚后没了新鲜感，但赵志德知道她真正的心思。

赵志德幼时一家三口遭遇车祸，唯独他幸存，由于刺激太大，赵志德对那场事故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母亲的老妹妹可怜他，拿他当亲儿子抚养，一辈子没嫁人；赵志德工作后长期外派，常明珠是想让他多陪陪这位老姨。

圣诞节那天临下班的时候，常明珠跑到赵志德的部门跟他说下班想去逛逛，赵志德明白女人爱浪漫那点小心思，就由着她。

二人在东四附近转了转，晚饭之后常明珠神秘兮兮的要带赵志德去个地方。

七拐八拐的胡同小巷里有一家小小的咖啡店，店门立着一个“C”，很简约的装修风格。店里有两桌客人在小声交谈着，门口不远处有个吧台，一个服务生见来了客人，便笑着把二人迎进来。

赵志德本来还在纳闷这地方有什么特殊的，等转角的楼梯上走下来个人，就明白了。

跟吧台的侍应生同样服饰的常明瑾在楼梯口，对前来的二人微微点了头算是招呼，便转头去客人那收空杯。

赵志德有点惊讶，悄声对常明珠，“你弟那死人脸和要人命的说话腔调当服务员？”

常明珠挑了个靠窗的角落座位，“他兼职店长。”

“呦？”

“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看不出小伙子挺有能力。”

“不过他之前确实就是在酒吧干服务员的。”常明珠眨眨眼，“说话不好听，但他长得好看啊，顾客喜欢看。”

赵志德转头看了一眼常明瑾的方向，不同于在常家放下头发时阴惨惨的模样，此时扎起头发倒显得很文艺青年，非常理解有人喜欢这种类型的。

服务生端上来一壶茶和一杯蜂蜜，“常哥吩咐的，说姐姐胃不好不给点咖啡，只能喝红茶，蜂蜜请等茶温了再加。”

“谢谢。”

“他还真有心。”

背后传来轻笑，常明瑾走过来拉了椅子坐下，拿起桌上蜂蜜杯里的勺子，挖了一大勺填进嘴里，把剩下的推给姐姐，这一大口看得赵志德齁得慌。

“春节什么时候回去？咱们一起？”常明珠见弟弟过来，当然也说起来意。

“你回你的，我不想和一堆人一块吃饭。”

赵志德听着，这么看来，之前那次说是工作耽误了，实际上常明瑾就是算着亲戚们差不多都走了才回去的。

常明珠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叔和婶呢？他们春节回得去么？”

常明瑾点了点头，“姥姥目前没事了，这边有我舅，估计过两天就回济南了吧。”

又聊了几句，赵志德和常明珠也没坐多一会儿就走了，临走时，赵志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常明瑾仍像之前那样，倚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不开口道别，也不做什么动作。

赵志德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回去，这次是看真着了常明瑾嘴角那一抹笑，蜂蜜勺子的柄随着那弧度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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