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而且在这穷地方有个好处，那就是人多。穷人一多，消息来源也多。

他便是这时候得知这家小旅社有一群人入住，也才会前去做捞一笔的打算。

只可惜消息往往只能说明一半的情况，而另一半——他叹了一口气，有点想念诺肯的金币放在口袋里的感觉。

当雅拉瓦裹着下半身出来，古卡也已经整理好了自己。他的脸总算洗干净了，眉目也更加明朗。

此刻他把右手摁在桌面，不知道摆弄什么名堂，专心致志的样子。白色的头发披在身后，让人产生一种男女莫辨的感觉。

雅拉瓦在他旁边绕了一圈，也不见着他抬头，只好坐在侧面的床上，好好地端详对方。

不得不承认，古卡确实长得好看。虽然这容貌放在海桑城过于清秀了，但正因如此才更加吸引目光。

雅拉瓦觉着平日里古卡不能就这样走来走去，长这脸就怪吸引人的，应该找个布蒙起来，或者戴个口罩遮住大半。

“你说那个诺肯会不会看上你？”雅拉瓦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道。

他挺不习惯房间里就两个人还大眼瞪小眼的，无论怎样他都得找点话题。刚才洗澡的时候他就把这些事琢磨了一遍，连最后救下自己的那个满嘴黄牙的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轮。

或许古卡这“只有学习让我快乐”的脾性听不出那黄牙是什么意思，雅拉瓦可明白的很。什么叫“可惜了是个巫师”——这不摆明了若古卡不是巫师，大家就为所欲为了。

想到此雅拉瓦嘿嘿一笑，往古卡的方向挪了挪。

不过古卡还是没吱声，他的手铺平压在桌面，眼睛盯着桌面的纹路，眉心还轻微地皱起。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作着，好似在念诵咒语。木纹之中也闪动微弱的光芒，仿佛金色的沙子漏进了缝隙。

“别折腾了，咱俩不说好了培养感情嘛。”雅拉瓦又挪近一点。他就是喜欢好看的东西，好看的钱币，好看的珠宝，好看的人。

那么大一个古卡就摆在这，不说话就浪费了。

于是他又道，“如果诺肯真看上你了，是不是距离你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说着还碰了碰古卡的胳膊，让他的眼神往自己的脸上挪。

古卡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雅拉瓦一会，才道——“看上什么？诺肯？”

“是啊，你可以去试着勾引他一下。据我所知他是个基佬，你又长得好看，这不正好。资源有效利用，指不定还事半功倍。”雅拉瓦把胯下的毛巾扯开，随便找了件干净的裤子穿上。

这样完全不避讳的动作引得古卡皱了皱眉，但显然他确实心无杂念，所以并没有马上听明白雅拉瓦在说什么，而是继续愣了几秒，眉头才皱得更紧，略带愠怒地反驳，“你怎么回事，你说的什么话，这像是要和我打好关系吗？”

雅拉瓦又是笑了笑，摆摆手让他不要放在心上。但古卡的反应也不由得让自己赞成大黄牙的话——可惜了。

古卡很忙，忙着一句话堵回了雅拉瓦，又把头扭回桌面，更加细致地端详着上边的纹路。

雅拉瓦也自觉没趣，整理整理被窝准备睡觉。反正无论那些猎手想让他们做啥，施法也好、圆谎也好，睡个好觉才能集中精力。

可就在此时，古卡突然坐直了身子。他猛地把头抬起，看向窗外几秒。紧接着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抓住了雅拉瓦的胳膊，将雅拉瓦从被窝里拖出来。

雅拉瓦心说不是吧，难不成你也要搞我菊花。

但是古卡骤然变得严肃的表情让雅拉瓦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声音也压得很低，语速却很快，仿佛突然听到什么消息似的，又像在担心隔墙有耳——“你还记得咱俩之前对的口供吗？”

“什么口供？”雅拉瓦不知该往哪想，于是随便找了个方向，“就是……哥哥？”

“我们从裂岩大陆的西谷村来，被人类驱赶直妖精领土的边界。”古卡急切地重复。

雅拉瓦点点头，回忆了一下，接下去，“我记得，我七岁，你十二岁，然后一个妖精收留了我们，让我们在村庄被毁后生还。我和你于林子里过了几个月以后，就开始云游四海，到处找饭吃……”

“如果诺肯问起，”确定了雅拉瓦记得，古卡便打断了他，叮嘱，“记住了，千万不要说你和教会的关系，这一点一定要记得。”

这话雅拉瓦就不理解了，他耸了耸肩膀，无辜地说，“我知道啊，可我本来就跟圣堂没关系，有关系的不是你吗？何况诺肯也不在，你说的是——”

然而雅拉瓦没有说完，门就被敲响了。

不，与其说被敲响，更该说直接被拧开了，而雅拉瓦也不需要古卡的回答。

因为诺肯就这么径直走了进来，雅拉瓦和古卡也瞬间闭了嘴。

诺肯也没发话，只是沉默地扫视了一圈屋内的环境，走到桌子边，再走到床铺边，然后看向了古卡。

雅拉瓦心想好的，这回真要把古卡拿去用了，巫不巫师都无所谓了，果然当领导的都有胆量。

可是诺肯的目光一转，视线又从古卡的脸上挪到了雅拉瓦脸上，最终伸手指了指，再冷冷地道——“你跟我来。”

TB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