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2 / 2)
“没有。”嵇画摇了摇头。
戚子瞻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像孩子呓语般的问:“两年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问完他又自嘲般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不想我,但是我想你了。”他搭在嵇画肩膀的手向上抬了抬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他耳垂轻轻的摩擦。
“跟我走吧。”
两根手指还夹着他的耳垂有些发红,这是他想念和乞求原谅的暗号。
嵇画想,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没能改掉听话的毛病,从十年前到十年后的今天,他还是无法戒掉戚子瞻对他的温柔,只要他揉着自己的耳垂放下音调说些温柔的话,哪怕是再过分的要求他都无法拒绝,哪怕是错的,哪怕是将他带入深渊的,他都无法拒绝。
无论温莎还是钱柜,无论在哪唱歌,嵇画永远都坐在角落里,做一个观众。他喜欢黑暗,喜欢隐藏在这种灯光昏暗的地方,这样别人看不清他,也能十分有安全感,聚会散场一部分人回家,剩下来玩的十几个人都抢着去和戚子瞻合唱,他坐在沙发一角用吸管咕噜噜的喝气泡水。
玩到后半夜一群人还没有要散场的意思,嵇画站起来想偷偷溜走,他刚起身准备穿外套忽然被人从后面搂了一把又跌回沙发上,他被一双手臂和呛鼻的酒味包围了。嵇画不太喜欢和人这样亲密接触,哪怕是戚子瞻,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会觉得别扭,哪怕是没人注意。
戚子瞻几乎压在他身上,眯着眼睛跟他说话,可是嘈杂声太大他没听清,嵇画把耳朵靠向他问:“什么?”
“我说你要去哪?”
“太晚了,我该回去了。”嵇画用了十成力气终于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他看着那张想了无数次念了无数次的帅气的脸说:“太晚了。”
戚子瞻很快又凑上来,他明显喝醉了,醉得不轻,他霸道的搂着嵇画肩膀用湿热的嘴唇贴着他耳朵问:“什么太晚了,你是说我回来的太晚了吗,你是在怪我吗?”
嵇画皱着眉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喝醉了。”
对面的人显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在沙发的角落里,昏暗模糊的灯光下,嵇画看见戚子瞻望着自己,他没什么表情,眼睛是眯起来的,嘴角也平平,可眼眶却一点点红了。戚子瞻捧着他的脸,用一只手撩开他刘海撸到头顶,嵇画不适应的躲了躲,他很不喜欢自己的额头被露出来,尤其是在这个人的面前。
因为他的额头上,准确的说是从左眼的上眼皮开始,穿过眉毛,一直到额头的发际线,长着一块红褐色的,丑陋的,看起来十分扭曲怪异像一片污渍一样的胎记。
戚子瞻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一块印记,微微仰头,在那上面落下轻轻一吻。
他温热的唇瓣贴在那处丑陋的胎记上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说:“我回来了,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你别再跟我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嵇画感觉包房里嗡嗡的背景音吵的他耳膜发痛,明明他说的声音不大,可是他却能清晰的把这几句话和嘈杂音乐分隔开来,他没说话,只是感觉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落在脸上,嵇画用手背擦了擦轻声说:“你口水流我脸上了。”
戚子瞻机械般的吻他的胎记,嵇画趁机伸出舌尖舔了舔落下的液体,发现是咸的,原来不是口水,是眼泪。
额头上这个丑陋难看的胎记,面前温柔而优秀的男人,和他落在自己胎记上的吻,拼凑了嵇画一整个无法回头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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