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行了，瞅你那样，”唐叙笑了一下，把护目镜摘下来，“小江，三号的生命体征怎么样，药剂有异常吗？”

被叫做小江的女人走了过来，把一份报告交给唐叙：“暂时没有，这是他的各项指数。一会我再给他重新检查一下。”

唐叙接过来翻了一下，然后冲着大家说：“好了，这次实验非常成功，大家最近也都辛苦了，今天就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吧，该补觉的补觉，该植发的植发啊。从明天开始主要就是观察监测三号，就不会那么累了，大家都不用有压力。”

他转头冲着林宣说：“宣子一会跟我去老俞办公室做报告，其他人各司其职啊，不要懈怠。”然后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三号，你也辛苦了，一会小江给你做完检查，你就进休眠仓休眠吧。”

我盯着他带着点笑意的眼睛，突然发现我可能对他有点误解。这个人并不像第一眼看上去那么严肃冷漠，真心话也好，客套话也罢，他居然会对我说辛苦。植入在我脑海里的算法能让我瞬间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在那一刻就知道了我只是个实验对象，我跟在场的人完全不同，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我，就算看起来跟他们再像，也只是一个被人类创造出的生化物品罢了，即便他们每一个人都对我毫无感情，即便他们没有把我当做跟他们平等的主体，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谁会对实验物品好言相向呢？但是唐叙居然会这样对我说话，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我听了他的话，乖乖地跟小江走了，躺进了大型医疗舱里。小江全名叫江匀逸，是个年轻的女人，长得很清秀，满脸的书卷气，她告诉我不要紧张，闭上眼安静地躺一会就结束了，不会受伤。

小江对我也不错。我这样想。

医疗舱的玻璃很透明，隐隐地反射出了一点我的脸的轮廓，这让我意识到有一个我忽略以久的问题，我到底长什么样子？声音我已经听到了，跟唐叙一样。那脸呢？他们会给我用谁的脸？

“你长得跟唐组长一样，因为参照的是他的基因，你的声音、外貌、体型都跟组长一样，性格也有可能会比较类似吧。”江匀逸一边操作机器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我。

原来我刚刚思考的时候不小心问出了声。

检查结束后，江匀逸递给我一面镜子，我果然看到了一张跟唐叙别无二致的脸。不，还是有不一样的，我左眼的眼尾并没有那颗小痣，但是这一点小小的差别，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能只有亲密的人才能分辨出我俩的差别吧。

我居然真的跟人类一样，我会思考，我有意识，我的外表也跟人类没有差别。这居然是真的。

我突然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有点期待我以后的生活。

我应该不会永远地待在实验室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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