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下雪了？”莫西狐疑地叫起来。
值班室里的几个人闻言，纷纷抬头，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
泉城市是南方城市，以前冬天都会下几天小雪，只不过这几年都不曾下过雪，今年飘雪忽至，大家都有点意外。
“我下班了，现在去接你，二十分钟后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娄江收回视线，掏出手机，一条信息跳出来。
恰逢周五，娄江约好跟娄望吃饭。
“收到。”回了两个字，简短果决，凸显了娄江的个性。
娄江去更衣室换了一身便服，走到门口等待。
一辆黑车身白车顶的mini稳稳停在娄望面前，车窗降下，出现一张素白婉约的脸，蹙眉看着娄江：“怎么穿这么少？”
责备之语，从娄望嘴里软软绵绵地说出来，变成了另一种宠溺的味道。
娄江闷声不响，绕过另一侧，开门上车。
车里的暖气扑面而来，鼻腔变得湿润起来。
“你想去哪吃？”娄望头也不转，张嘴问娄江意见。
“随便。”娄江舒舒服服地靠在背椅上，一副懒得回话的样子。
意料之中的回答，娄望朝一家私房菜馆的地址开去，那是娄江特别喜欢的地方，每次在那都能多吃一碗饭。
“你最近很忙吗？”娄江看着娄望侧边愈发尖瘦的下颚线，忍不住关心。
“还好吧，快期末了，班里学生就得抓紧一点。”
说完，车子刚好停在停车位的四条线内，娄江无言，都是服务大众的，作为人民的警察，也深谙人民教师的不易。
娄江和娄望两姐妹，身材同样颀长高挑，但相貌气质截然不同，娄望黑发及腰，一颦一笑，温婉动人，说话如一阵江南细雨洒落心底。而娄江气势冷峻，一举一动干净利落，一双桃花眼时而慵懒，时而透出一股锐利。
一进门，便引来饭馆里些许打量的目光，或带欣赏，或带赞叹。
两个人仿佛习以为常，一路目不斜视，由服务员带去一个小隔间，拉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服务员站在一侧，低声与娄望推荐菜式，其实这家饭馆没有固定菜单，只要顾客想吃的，厨房能做的就给做出来，五湖四海，什么菜系都可以。
娄望点了三菜一汤，饭馆的效率极高，没几分钟菜就陆陆续续端上来，一道糖醋里脊，一道红烧带鱼，一道地三鲜，还有两碗鲫鱼豆腐汤，都是娄江爱吃的。
热汤入口，浑身都暖和起来，娄江不禁发出餍足的感叹。
“好喝吧？”娄望看到娄江满意地眯起眼睛，也舀起一匙白汤，细细品味。
娄江向来话不多，只有娄望偶尔挑起话头聊两句，今年是她第一次担任班主任，执教的还是全级最不听话的一个班，说到班里新来的一个插班生如何调皮捣蛋时，娄望忍不住皱起眉头，揉起太阳穴。
“现在的孩子有这么不听话吗？”娄江颇觉好笑，夹了一块肉放置娄望的碗里。
娄望摇摇头，无奈道：“高中这个年纪恰恰是最不安分的，既要抓学习又要抓思想，真是煞费我苦心。”
“如果教不下去就别教了。”娄江不以为然道。
闻言，娄望白了她一眼，“我不教书你养我？”
“养就养，我还养不起一张嘴吗？”
“就会贫嘴。”
娄望看到娄江放下筷子，便招来服务员结账，结果服务员跟她说账已经结了，娄望忽然想起刚才娄江去了一趟洗手间，可想而知偷偷结账的人是谁了，不由回头嗔了一眼娄江。
娄江顺手拿起大衣，细心地给娄望披上，咧了咧嘴，笑道：“你还怕我养不起你吗？”
“走，咱们去逛逛街，消化消化。”娄望被哄的心花怒放，挽着娄江往最热闹的商业街走。
周末的商业街熙熙攘攘，恰逢圣诞节，到处都是红灯绿树，嬉闹不绝，白天下的雪铺在地上，薄薄的一层。
娄江怕娄望滑倒，紧紧地扶着她的腰，而娄望却带着娄江挤向旁边的小吃街，没两会儿功夫，一手拿着蛋糕，一手拿着雪糕。
看着娄望手里的东西，娄江无奈道：“你晚饭没吃饱吗？怎么这么能吃？”
娄望舔了舔嘴角，不以为然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女人是有两个胃的，一个负责三餐，而另一个就是负责甜点的。”
“胡说八道。”
娄江正为娄望的话而哭笑不得，忽闻身旁一声尖叫，下意识扭头去看。
“我包呢？我包包不见了！”
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惊慌失措地不断找寻自己的失物，旁边还有一个男生一边安抚她别急，一边帮着找。
显然是一对小情侣逛街被偷包了。
娄江迅速往周围的人群扫了一圈，敏锐的洞察力使她瞬间发现了一个弯着腰的黑衣人，带着一副极力想要快速突破人群的样子，往外走去。
是小偷！
娄江暗啐一声，撇下娄望，追了上去。
时近年底，小偷也开始冲业绩了。自从有了手机支付，现在的人都不喜欢带现金出门，平常很难偷到钱，趁着节日人多，他盯着那个女生把手机放进包里，就上去把包顺走了，好歹手机能卖点钱。
刚转进他平时蹲点的巷子，后面就响起了黏黏糊糊的声响，是鞋底与水泥地时间摩擦着雪水的声音。
回头一看，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跟着他走进了巷子，背着光，他看不清来人，直到那道黑影冷冷地出声：“站住！我是警察！”
站住才怪！小偷冷汗直冒，撒腿就跑，真是人有失手，马有乱蹄，枉他在多少个反扒便衣的眼皮底子下横行霸道了几个年头，可不想在今天就栽了跟头。
娄江依旧紧追不舍，小偷提着一口气跑过拐角，迎面就是一道一人高的墙，他正要爬上去，不料右腿一重，整个人就被拖拽下来，怀里的包包也掉在地上。
小偷腿一撑，挣开了重物，一看，原来是个人，把他拽了下来，小偷又惊又气，往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恶狠狠地威胁道：“给我让开！”
小巷昏暗无灯，与小偷对峙的那人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宽大的帽子把整个头罩住，看不清人脸。
身后，娄江的脚步越来越近，而眼前的人动也不动，似是不让他翻这堵墙，小偷眼里闪过一丝狠绝，装作又要翻墙而过，等那人双手阻扰他时，再用小刀猛地往下一刺，那人吃痛，手一松，小偷接着踹了一脚，借劲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