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负责的(2 / 2)
如此,反反复复……
最后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跳进了易宅。
“该死的。”她低低地咒骂了一声,踌躇许久,深深呼吸后还是蹑手蹑脚地朝残灯幽幽的一座院落走去。
厢房内,易鹤安倚着床,在黑暗里那双深黑的眸子缀着微亮的碎芒。
他往常作息十分规律,但今夜,还不是时候睡。
毕竟,夜晚的猫儿不老实,谁都不能酣眠。
“哒哒。”
猫儿的脚步向来悄无声息,可能此刻十分紧张所以竟然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殊不知行踪已经暴露的“猫儿”站定在窗门前,伸出攥成拳头的小手,停顿了会儿,又收回来。
秀眉纠结地拧巴着,难得有些女儿家的矫情。
抠抠小指头,到底要不要敲窗呢?
等会儿要是敲开了,该怎么开头呢?直接问那啥有没有问题?
殷呖呖很是犯难,就在她不知如何事好的时候,面前的窗户陡然敞开。
“吱呀。”
月色清辉,少年清隽。
“有事?”易鹤安挑挑眉,墨发落在身后,一身里衣,随性散漫,透着几分白日里没有的慵懒。
有点惑人。
殷呖呖微微失神,不得不说易鹤安的确有令红鲤镇姑娘倾慕的资本,想着,她虚虚地往某处瞟一眼。
易鹤安告诫自己要沉住气,但声音还是忍不住压了下去,“殷呖呖!”
“咳,那个……”殷呖呖匆匆拽回自己不正经的思绪,暗暗窥着易鹤安阴沉下去的脸色,琢磨着自己刚才的眼神是不是太直白了。
站在窗下的她仰起头,怯怯地开口,“其实我是来问问你,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你觉得我会哪里不对劲?”
语气冰冷,面色还带着几分讥诮。
看他的反应……
殷呖呖眯眯眼睛,矫揉造作地忸怩起来,“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如果知道你救我之后就不行了,我肯定死都不让你救我啊。”
“砰!”
面前的窗户被无情地甩上。
殷呖呖吸吸鼻子。
“咚咚。”
再次敲敲窗。
那张如覆了层凝白霜色的脸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殷呖呖赶忙有模有样地抹抹眼泪。
“你不要生气啊,易鹤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对你负责,易家只有你一个不假,殷家也就我一个啊,如果我再有个兄弟姐妹啥的,我也就无所谓了……”
“砰!”
“咚咚。”
“吱呀。”
“易鹤安,我求求你不要让我负责,什么我都能给你啊,我对不起你,你不行的事情,我不会告诉……”
“砰!”
殷呖呖怔怔地望着眼前紧闭地窗户,捏捏手,“咚咚。”
没有反应。
“咚咚。”
“……”
“咚咚。”
“……”
敲了一百回之后,殷呖呖瘪着嘴望着紧闭得不留一丝缝隙的窗户。
先生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她清了清嗓子。
“易鹤安,你不要不理我,你这样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要不然这样好不好,我对你负责,但是你能不能让我先给殷家留个后?我保证,留个后,我绝对不会再……”
“殷呖呖!”
听着殷呖呖越说越荒唐的易鹤安猛地将窗户打开,伸手就将殷呖呖的头发揪过来,“你给我闭嘴!”
他甚至不怀疑自己这辈子的耐性都被殷呖呖消磨殆尽。
“呜呜,你肯理我了。”殷呖呖仿若未觉易鹤安的怒气,反手抱住他的胳膊,诚恳万分:“我刚才说的绝无半句假话。”
就在易鹤安想发飙又无可奈何的时候,林管家突然提着个小灯笼出现,惊愕于他所看到的。
他家少爷正探出半边身子亲密地抚摸着窗外人的头发,而窗外人也依赖地倚在他家少爷的胳膊。
“少爷?”
他颤着手将灯笼提高了些,想看清窗外是谁。
“啪!”
看清后,手一抖灯笼直接掉在地上。
“殷……殷……”好半天他没缓过劲来。
殷呖呖如看见救星一样地要冲过去,“林叔啊,我对不起易家,我不是故意,我……唔……”
“给我滚,越远越好!”易鹤安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想杀过人,但现在非常想掐死殷呖呖。
“唔唔唔唔。”殷呖呖眨眨眼,示意她这就滚。
易鹤安松口气,缓缓放开手。
“林叔!我不是故意让易鹤安不行的,对不起啊!”
殷呖呖扯着嗓门喊完,就往院外跑去,等易鹤安反应过来,她已经回到殷宅。
靠着白墙的墙缘,喘着气,胸腔还因为兴奋而起伏着。
她刚才可是铆足劲儿喊的,这下所有人都该听到了吧?
她固然明白,能语气讥讽地问出那句“不对劲?你觉得我会哪里不对劲?”的易鹤安没有不行。
可是在明天红鲤镇都该知道易鹤安不行了,殷呖呖的嘴快要咧到耳后根了,她的胜算就很大了,心情有些激动地搓搓手。
今晚要睡不着了。
易宅里,易鹤安大怒!
“殷呖呖!”
“少爷……”今天受了太多刺激的林管家两眼一暗险些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