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1）
第二十三章：
街头巷尾谣言：程家的儿子从唐府逃了出来，但是人疯了。
程容时被程家家主关在房间里五天了，期间除了送饭来的丫鬟，他什么人都没有见到。
一个人在房间里他总是会想起那天的事。其实，在和唐寺悯分开后，他又偷偷跟在寺悯的身后。在寺悯被那些热抓住时他第一时间想要冲出去和那些人拼命，但是就在这时他的脚像是不听使唤一样，一步也动不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唐寺悯被尘骨抽了几鞭子，在地上疼的打滚。那是从小被唐家宠坏了的唐寺悯啊！那受过那种苦痛，唐寺悯只能他欺负的啊！但是他的脚仍旧动不了，他知道那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发芽生根绊住了他的脚步。在他知道自己对寺悯的感情的时候他选择了逃避，在得知寺悯与顾归铉的婚约时他也在逃避，现在自己还懦弱的躲在这里，他痛恨自己。他本是无神论者，不信那些妖魔鬼怪之说，但是发生的种种他开始寻找能够让他变得强大的方法。前几日听城东桥上的游僧说锦陵山的事，据说锦陵山上的修行者本领高强，如果能够拜师学艺，就能得到成仙。程容时没想过什么得道成仙，他只想让自己变得强大。前几天唐子规找到他，告诉他寺悯或许还活着，但是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他收拾行囊出门时被爹撞见，现在才被关在房间里好多天。
当天夜里他把被褥打上死结，从房顶跳了下去。落地时不下心脚被地上的石头磕到，顿时鲜血直流，但是他顾不得那么多。
十几天后，他身上的钱用光了，脚上的伤口因为没有上药已经溃烂，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头发也乱蓬蓬的。当他坐在街边，甚至会有人向他扔铜钱，以为他是乞丐。
几个月后他终于走到了锦陵山脚下，果然如那游僧所说这里也在招有仙缘的凡人。当他站在锦陵的报名处时，他被几个同样报名的男子围住。其中一个捂着鼻子，一脸嫌弃：“臭叫花子也想报名去锦陵，你也配？”说完还对着他吐口水，程容时恰恰避开了。程容时不想和那些人起冲突，想要走开。其中一个人又伸出脚把他绊倒，他在地上捂着自己受伤的腿，虽然已经全好了，但是已经形成惯性总觉得腿还受伤。那几个人大笑：“哈哈哈、、、、、、弱不禁风的乞丐，要不要大爷请你吃肉啊？”程容时咕噜从地上爬起来，锦陵的弟子从里面出来呵斥几句后，那几人才散开。
坐在报名处记录的弟子看到程容时时握笔的手抖了抖，又把程字叉了重写。那是一本可以测试凡人是否有仙缘的命途本，只需要把人名写在上面，再地上一滴血就可以测试出结果。通常来说几年都遇不到一个有仙缘的人，那名锦陵弟子淡淡的对他说：“对不起，请回。”
程容时不想就此放弃，他问：“可以再测一次吗？”
锦陵弟子见多了这样不甘心的人，放下笔抱胸不高兴的说：“你是在质疑我？还是质疑师尊给我的命途本？”程容时不依不饶：“不公平，难道说只有资质好的人才能修行？世界上多的时普通人，难道他们就没有机会吗？”
锦陵弟子轻蔑的笑笑：“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有些人天资过人，有些人就是榆木，怎么都成不了大气候。”见程容时几乎在准备揍他的边缘，他又说：“但是，并非都是这样。勤能补拙，再天资过人也会因为自视过高而荒废自己的天资。相反，没有资质的人想要强大就需要付出更多。你要进锦陵也不是没有办法。”
程容时一听撑着桌子迫不及待的问：“什么办法？”
“锦陵的规矩，天资过人的直接可以上山修行；平凡的人要入锦陵需要化为石板在人间最繁华的街道呆上五百年。这样，你还要进锦陵吗？”
程容时想都没有想，直接回答：“进！”
锦陵的弟子听他回答的如此干脆，大笑：“有意思。”
刚刚欺负程容时的几个人一听他回答去做石板几百年都张大嘴巴。旁边的人都指指点点说这个乞丐已经疯了，脑子坏掉了。
锦陵已经几年没有收到有仙资的弟子，而愿意化成石板几百年的平凡人更是几十年都没有出现。凡人的寿命不过百年，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升官发财才是普通人的追求，过来检验的人大多抱着侥幸心理，可以留下就留下，不能去就算了。
程容时问那位锦陵弟子：“什么时候开始？”
那弟子把本子和笔一收，对后面的人说：“今天先到这里，各位明天再来。又对程容时说：“你跟我来。”
他被带到一个山峰上，山上你弥漫着烟雾，程容时看不清山下。只见那锦陵弟子手一挥，雾气瞬间散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人间的河川城镇。弟子问他：“你可以选择一座桥。”程容时没有思考，直接选择了他曾经走过的那座青石板桥，这座桥连名字都没有，寺悯小时候常常给这个桥取各种奇怪的名称，但是时间太久，他也记不清楚了。
锦陵弟子告诉他：“你只需要跳下去，就会去到你该去的地方。”见他站在那里，眼神很坚定，他问他：“不后悔吗？”
程容时转过头看着他：“不后悔。”说完纵身一跃跳下山崖。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回到了熟悉的街道，只是这一次他成为了一块青石板，就铺在这座桥的正中央。一双一双的脚从他的身体上踏过去，每当一个脚踩到他身体上时，他感觉到那人的情绪，甚至能够看到在人们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他不能说话，只是经过的人踩在身上他全身刺骨般的痛，越是有心事的人痛感越强，越是年老的人越痛。
最开始的几年他常常因为太过疼痛，感受的情绪太多，几乎崩溃。渐渐他适应了来自路人给予的情感，他开始体会人世间的百般滋味。他似乎懂了，锦陵山的师尊为什么会定下这个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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