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有什么可抱歉的，你知道，我是宁可死也不想拖累你。”狄靖宇微微勾起苍白的嘴唇，“就算道歉，也是为没杀掉他。”

这与当年无二的话令裘天霜愣了愣，当初受制于幽冥时狄靖宇也同他说过一样的话，却只令他心痛之极无论如何下不了手，如今同样的人同样的话，却只能让他怅然若失。

“我本不想这么快就见你的，你不喜我如今的模样，所以……过些时日……过些时日……”说着说着，嘴角又有血渗出，裘天霜不得不抬手拭去，运功替他调息。

“有话日后再说。”既不想昧良心说好话哄他，又害怕刺激到狄靖宇内伤加剧，裘天霜只能沉默。

他不想说，狄靖宇却不住口。

“洗天录……我已经废掉了。”

他说得淡淡，裘天霜却宛如被天雷击中，眼前一阵黑又一阵白，半晌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难怪王少泱气得要我的命啊！这家伙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东西，好好的功夫真的说废就废，他怎么就下得去手啊！想起狄靖宇之前那一身充盈的内力就心疼不已，再说就算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自己能不能“行”还难说呢，岂不是更加痛苦？

裘天霜许久才无力喟叹：“你这又是何必。”

狄靖宇倒是毫不心疼：“我早已说过，若非为你，我不会去练，废掉便废掉了，只是……没想到那家伙还活着，连累了你。”说着他垂下眼睫，“你也不必觉得愧疚，这都是我自己决定的事。”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做啊？要不是看他伤得太重奄奄一息，裘天霜真想抓着狄靖宇咆哮了。

这些年他过得有这么不如意么？王少泱之流的人都在吃闲饭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把这墙角挖松呢？难道我的魅力真的就大成这样了？简直是荒唐得不可思议啊！

“靖宇，你错了，我并非因你的容貌才……而今我心有所属，你也看开吧。”竭力让自己平心静气，裘天霜劝说道。

“不，既然曾经许诺过此生只会爱你一人，我狄靖宇便死也不会变心。”他抬眼看着裘天霜，目中的光彩令裘天霜无地自容。

我怎么当初就仗着重伤濒死就非得他发誓来哄我呢？现在这死心眼的居然把功夫都废了，我要是还拒绝他惊鸿楼的人不恨死我？算了，那些喽啰有什么好怕的……开始还能胡思乱想，多看了狄靖宇一会，裘天霜真是什么词都忘光了，虽然已经变了很多，其实……也挺英俊的，不难看。可是，正是因为狄靖宇在自己心中位置特殊，才不想用谎言来敷衍他，希望他能忘了自己好好过日子，怎么这死脑筋就……

“哎……你会后悔的。”颓然地叹息一声，裘天霜甚至忍不住要从实招来了，狄靖宇说得太过坚决，绝无可能会因此动摇，更不会嘲笑自己……但更大的可能是……

不不不，裘天霜摇摇头，遏制住了继续往下想的念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离开此处，不然一切都是空谈，不说狄靖宇的伤拖不得，这密不透风的石室呆久了，他都有些气闷了，再不出去，他俩大概都得死在里头。

“大概吧。”狄靖宇虚弱地笑了笑，忽然又道，“你在看什么？”

“我们好像要被幽冥困死在这里了。”四下摸索个不停，可除了之前那个已经无用的机关，石室内再无旁物可动，裘天霜只得急道。

“他倒是个好人，死则同穴，我也可以瞑目了。”闭上眼，狄靖宇低笑。

“别乌鸦嘴。”我在这儿忙里忙外，你居然咒我死？裘天霜气结，困兽一般转了两圈发现狄靖宇没了动静，顿时慌了神，赶去试了试鼻息，方才放下心来。

外头的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要是还找不着出路，他俩可真的要死一块了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