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然后他又哼了一句，好像是“就像有的人就是人渣，再怎么样也是个人渣。”

hello？你说这干啥？我听错了？

正准备问一句，方婴甩着手出来了，嘟嘟囔囔抱怨着洗手间人多，低着头让裴尧给她套上斜挎包。

她兴奋劲儿还没过，想继续拽着凌源问，被裴尧拉走了。

他走的时候没有看我。是的，这就是大众见到同性恋的正常反应了吧，即使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也一时没法接受。

可想而知凌源有多苦啊。

我心里饱含怜惜，转头看他：身材颀长、英俊潇洒一个人，杵在那咕吱咕吱地吸奶茶，珍珠吸不上来，还拿吸管对着猛吸，结果嗓子卡住了，又吭哧吭哧涨得脸通红。

……苦什么苦，我看他好的很。

好气又好笑，走过去替他拍背。时间还早，问他一会儿去哪。他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摇头。

那成，我抓抓头发：“去我家玩儿会儿？走路十分钟。”

凌源打游戏真的很厉害，上手极快，玩两把就手熟了。赛车游戏就是要和好朋友一起大呼小叫才有意思。

把喜欢的地图全跑了一遍后，我起身去冰箱拿饮料和零食，拉着冰箱门挑着饮料，突然觉得，如果对象是凌源的话，出柜了没什么吧，被人不理解也没什么吧。

他值得。

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他今天的话：“不论性向，我还是我。”我反复咀嚼，这句话像大力水手的菠菜罐头一样给我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我拿着吃的喝的出去，他坐在地毯上盘着腿歪着头冲我挥挥手柄，多好看的一个人呀。

心境逐渐明朗。原来这件事不像耽美小说那样写的那样复杂，同人，cp，分什么强攻弱受，弱攻强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在今天似乎有了喜欢的人，而他恰好是我的同桌，是个男生。

仅此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心头疏忽一轻，欢快地给他扔零食饮料，被他嘻嘻哈哈地接住。

我妈逛街回来，看见我又连着电视玩游戏，先是丢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又和颜悦色地问：“扬扬，小朋友来家里玩？”

我佛了，我妈老叫我同学朋友是小朋友，说了无数次从来不听。

果然，凌源嘴角都憋得抽搐了，还要忍着和我妈问好：“阿姨好。”

我妈换好鞋进来，看着一表人才的凌源合不拢嘴：“晚上留下来吃饭，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又瞪我一眼：“就知道打游戏！”

我撇撇嘴，心里却高兴我妈喜欢凌源。

吃饭的时候我妈听说凌源学习极好，又是我同桌，笑得更灿烂了。我笑得更灿烂，心里盘算着以后有什么活动，我就可以说凌源也去，一准儿放行。

把他送上公交，我步履轻快地往回走。“邢扬”。唔，有人叫我，扭头，看见裴尧朝我跑过来。

离得近了，他反而磨蹭起来，低着头，踢着不存在的石子：“你真的是同性恋吗？虽然你说了，可我还是觉得你不一定是。”

我咬咬牙说：“我不知道，只是好像有点儿喜欢他。”

“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的人，叔叔阿姨怎么办？”裴尧一直是个大嗓门儿，声音很少像今天这样轻过。

我笑得勉强，“再说吧。沾沾裴锦鲤的喜气，说不定我运气就好，爸妈都不反对呢。”

裴尧低着头不说话，径直进了自家单元楼。

我甩甩头，翻看手机，裴尧估计躲在楼道里给我发消息：“我倒宁愿我的运气都给你。”

“这是个火坑，但是你要是真的想好了，我会支持你去跳一跳。”

“不管如何，你一直是我兄弟。”

我心里一暖，老裴还是老裴，哪怕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同性恋，他也是我从小玩到大的老裴。又定睛去看刚发的一条：“所以求你千万别对我下手。”

……妈的。谁能看上你个狗东西，我都说了喜欢凌源。

凌源，凌源，我一遍一遍地念，快念慢念。然后我发现，念源字的时候，嘴巴要撅起来。好像是在亲亲噢。

我因为自己的念头耳根红红地进了家门，老妈在阳台浇花，白了我一眼，说：“放了一下午风高兴坏了吧，一脸傻笑，去，把作业写写！”

见老母亲生气，我忙不迭地应是，一溜烟儿跑回去写作业。

其实是去码字，顺便和凌源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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