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瑕膏(1 / 2)
顾家深对王可清受伤的事并未多问,拿出小药箱,对许曼说道:
“没有破皮的的创面,就不要用创口贴吧。”
“对。”
过了今晚,便是白天,想到舅舅即将面临的处境,许曼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有遮瑕膏吗?”
“我找找,应该有的。冰箱的冷冻层里有些冰块,用布袋包起来外敷,可以帮助消肿。”
“好的,谢谢。”
“不客气。”
脱离了危险的王可清彻底恢复了原先意气奋发的样子,他在顾家转了一圈,最终选择了主人的卧室,就寝前还毫不犹豫地喷了一屋子的男士香水。
或许是这一晚过得太折腾,王可清很快就闭上眼睛,发出了鼾声。许曼放下冰袋,悄悄探了探他的额头和颈部,并无发热的迹象,终于放下心来。
走出卧室,顾家深正坐在书桌前,十指如风地在键盘上敲字,橘色台灯的灯光映照在他认真专注的侧脸上,他的面容变得亲切柔和,她怀着歉意和感激对他说:
“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你有地方睡吗?”
“没关系。小房间有张折叠床,沙发抽出来也是床,怎么着也能凑合,你舅舅没事吧?”
“皮外伤,也没发烧,休养一个晚上应该就会好些了,我先回去了。”
“喏,遮瑕膏。”顾家深递给她一个尚未拆封的包装精美的盒子。
“给她的礼物?”
“是的,为了庆贺《栈蝶》的出版。”
许曼心里又是一阵酸楚,不知是为顾家深,还是自己。
“我得走了。”
“能不能再坐一小会儿?”顾家深回过头望着她,“孤家寡人,寂寞成了家常便饭。难得有人在身旁聊聊天,这感觉不错。”
“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不聊天也行,书架上有书,小房间里有电视,饿了的话,冰箱里有吃的,用微波炉转一下就行。”
“我听严紫说,你很久没动笔了。”
“是的。”
“灵感回来了?打算写什么呢?”
顾家深笑了笑 :
“待出版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么说,已经和出版社签订合约了,却依然对自己保密,许曼有些失望,可又舍不得两人相处的机会,走到书架边,选了一本《《玛尔塔遗址》,暗色封面上,A先生的笔名在书脊上如月光般闪着冷光,她突然问道: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A先生住的是我家的空房子?”
“就在我第一次去你的咨询所之前。”
“这里我和舅舅几乎不来,A先生跟你提供过房主的信息?”
“记得那个剪贴本吗?”
“哦,你的寻找从打听我父亲开始。”许曼想起了那些有关父亲画展的海报,“找得很辛苦吧?”
“在发现这个笔记本之前,等于没有线索,所谓的寻找如同大海捞针。”
“A先生一次都没和你谈起她的父母?”
顾家深苦涩地勾起嘴角:
“没有,我问过她,她说她不想说,他们不过是带着两个带着不同面具的男人和女人而已。”
“她与父母不和,离家出走?”
“不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对于原生家庭的看法正是《栈蝶》这部创作的源头。”
“除了和你合写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职业?”
顾家深摇了摇头:
“这我也问过,她说不用出门工作也能养活自己,就像我一样,白天睡觉,晚上写。但她从来也没有给我看过写了什么,只说是女性题材我不会感兴趣,反正不会为了赚钱去写东西的。”
“所以,除了你们合写的《栈蝶》,你并不能证明她是个作家?”
“这么说吧,除了《栈蝶》之外,我并不清楚她究竟写了什么,因为是同道中人,我尊重她保有自己的写作秘密。这个东西很奇怪,虽然作者原意是希望大众都能看到自己晒出的思想,但却未必愿意给熟人看。”
“为什么?”
“旅途中的人,常常会和陌生人述说自己的故事,不论真假,把自己翻了个底朝天,但与一个熟悉的乃至至亲的人,好多的话,却未必能说出口。”
A先生什么也不肯告诉顾家深,或许是怕暴露她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