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1 / 1)
“那便是王侯皇公了!”“那…能用上廌纹样的,是什么人?”那小伙计突然眼睛发光似的,欣喜地说道:“你一女子竟也知道廌?”“我昨天看《说文》时,看到了这个字,便觉得新奇,所以来制造坊看看,能不能在铜坠儿上给我刻一只廌兽上去。”
“姑娘可是在说笑?这廌哪是随便就能刻的?姑娘只识得‘廌’这个字,可不知这里边大有文章?”我似懂非懂地问道:“有什么文章?”“这廌乃是传说中的异兽,能辩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现如今能用这种花纹的,除了国相,那便只有谏官了!”
尹家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为何会惹上这些人物?怀着这样的疑惑我离开了制造坊。“小瑶,爹爹如今官位颇高,不知名声如何?”
“小姐,那还用说呀!咱们老爷可是吏部尚书,从先帝爷那时起,在朝中是出了名的清廉,如今更得陛下器重!咱们老爷提拔起来的官员,百姓无不称赞!听说陛下三年前微服私访下江南,就听见有小孩儿在街边唱童谣,歌颂我们老爷亲自提拔的官员呢!”“是么...”
回到歆月阁,我思忖良久,现如今这‘廌’是唯一突破口,可是凭我一小女子,如何敢去调查那些人?身份地位的悬殊让我不得不暂停探察,以后与那些人的接触机会肯定还会有的,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此后我便早晚都拿着各种有记录‘廌’的书看着,连吃饭都持书不放。一日,爹爹路过歆月阁,见我吃饭时还在看书,便仰头大笑,说我要去考状元了,还夸赞我努力学识,没给尹家丢脸。
我在尹府得宠,日子自然过得舒坦,每日便悠哉游哉。
听李妈妈说西城薛大人的小女儿与情夫殉情了;听萍茹说东市开了家阮苑,如今上京的时兴妆花、料子、脂粉全是从那儿出来的;
听娟姐儿说北疆燕国送三公主沛然来和亲,如今陛下正有意于九王赟,九王如今正是双十年华,虽无甚政绩,可是人却是个孝贤的,其生母慧贵妃如今圣宠正浓,而陛下子嗣众多,自然是子凭母贵了,这好事才能落到资质平平的九王头上。
娟姐儿说的这事是如今上京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有传那燕国三公主生得极美,生母是燕国国主的宠妃越美人,可前些日子不知为何得了癔症,自己从城楼上跳了下去,国主伤痛欲绝,念其孤女可怜,为了补偿她母亲为皇家绵延子嗣的功劳,想为她择一身份尊贵的驸马,便送来了泱泱大晁国和亲。
还有传慧贵妃娘娘不满这桩婚事,因为三公主的生母身份卑贱,原是乐府歌女,所以三公主在皇宫里也并不受待见,以前连她的名儿都没听过,慧贵妃娘娘是静安侯的嫡长女,从小便是锦衣玉食,因是侯府嫡长女,走哪儿都让人恭敬相待,如此高傲的人,怎么肯接受如此出生的燕国三公主。
传言正肆意传播,陛下一封诏书,如旱日雨霖,终止了流言蜚语。“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赟王德才兼备,明经擢秀,调仪许中;燕王三女沛然贤良淑德,兰心蕙质,娴静温婉;甚为相配,特下此诏书,封沛然为赟王妇,择吉日八月初五完婚。钦此。”
诏书一出,上京更为沸腾了,上京富豪们为向陛下示诚,纷纷出钱,筹划了一场大型灯会,天家喜事,万民同庆。
数场滂沱大雨后,在暑气正浓的八月初五,晁国迎来了和亲的燕国三公主,八月初五这晨,五声礼炮响彻上京,开城门,迎新娘。和亲队伍走的昭元主街,声势浩大,鲜妍十里,一个美丽的女子,孤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
傍晚时分,在闺内我便听到了人声鼎沸,据说上京有一半多的人都去了,极为热闹。我正想象着灯会是什么样的时候,晴滟蹦蹦跳跳地出现在我的面前,“玉妧,我来拯救你啦!快快随我去灯会,据说可好玩儿了呢!”
“晴滟?你怎么来了?”我俨然没反应过来。“哎呀哎呀,快快走吧,我已经给你家大夫人说了,今晚你同我一块儿去灯会玩儿,她同意了!”说着,拽着我便急冲冲地冲了出去,她还不让小瑶她们跟着,说我俩在一块儿就放一百二十八个心吧。
上京不愧是晁国首都,天子脚下。一个皇子大婚,便办了近十里的灯会,一眼望不到头,走在五颜六色的灯笼簇中间,竟觉得有种错乱迷离的美感,四处人挤人,典型的中式下饺子,我捏紧晴滟的手,和她慢慢挤过人群,我随手从灯架上取下一个兔子灯笼,这小兔子灯笼颇为可爱,为了不让人群把它压扁了,我高高抬着手,把它举在上空。
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我和晴滟都叉腰大口大口喘气儿,人还没站稳,被突如其来的一个绿衣女子撞得一下摔地,四脚朝天,兔子灯笼也摔坏了。
晴滟张口就来:“喂,你谁呀,没长眼睛吗?”那伏在地上的女子瑟瑟发抖,说道:“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那女子缓缓抬起头,晴滟痴痴地吐字:“你不是…赟…王妃么?”
那女子一听晴滟认识她,她立刻抱住晴滟的小腿,哭诉道:“你认识我?那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要被他们带回去!”“被谁?”我问到。她张口,还未说出来,就追过来一队人,看灯会的人群四处逃窜,那女子一见不妙,立刻躲在我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