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没有病（2 / 2）
有没有长高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上次在李明深腰部上面一点，这次也还是在那个部位。
我走在他旁边，他走得慢，但是每迈出一步我都要极力挪出两步。
有时候手还会碰到他的手指，他有个漂亮的尾戒，宝蓝色的，灯光下还会反射出璀璨的光，就像他的耳钉。
楼下是个静吧，大堂的经理见到他热乎地弯腰，叫他一声李少。
他带我到包厢里，应该是等人，他坐在休息区后服务员端来两杯茶放在茶几上并端起一杯小心翼翼递到他手上，问他有什么需要。
服务员走后，我站在他面前，他眼皮微上挑，翻报纸的手势随着他的动作停住，他笑而不语。
我有很多的话想说，比如班主任的那番话，我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比如沈权的那一席话，让我无地自容，比如叶萧萧说的长大后会变得聪明。
可能有太多想说的，此刻他就在我面前，我竟然觉得难以启齿。
“啧，小家伙，你挡着我光线了。”李明深换了个姿势，双体交换位置，在烟盒里拿出一支烟。
我把烟灰缸挪到他的面前，趁着他点烟低头的那刻，对李明深说：“我想努力让自己变得好，等变得好后也对你好。”
烟圈从他鼻孔里出来，叛逆期时吸烟，模仿李明深的模样，烟圈从鼻孔出，结果把自己呛得眼泪直流。
有些人的姿态并非装模作样，而是他总有一种模仿不来的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
李明深轻笑，脚尖点了点我膝盖骨，“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好，然后对我好？”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变得好，所以我努力。”我认真地对李明深说。
却换来李明深不明所以的笑，他拉我坐在沙发上，扫了扫我的脑袋，顺势捏了把我的脸颊，“我还是觉得自己亏了。”
我抬起头来看他，我想说，让他不要把我卖了，不要把我送回贫民窟，不要对我失望，我会做得好，等长大了就会聪明，聪明以后我会做很多的事情。
但是，那又怎样，他有太多的决定权与选择权，我所有可以选择的决定权都是因为李明深。
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了。
“我刚还在想谁第一个到，竟然是李少来了！”
李明深闻声转过头，见到来人，眼角一斜，唇角稍稍上扬，露出抹极浅的笑，“孙总这是掐着时间点来。”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孙未，第一次见面是李鸿瑞所谓的鸳鸯锅。
我起身走到窗户边，听见孙未笑盈盈地道：“路上堵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李少来很久了？”
李明深嗯了一声，过了会，“打电话催催姜海跟周常望几个。”
“诶，行，我催催，我开了一下午的会议，这会饿得胃疼。”孙未说。
我趴在窗前，隔着玻璃看楼下的泳池。
有些意外的是周易也来了，他见着我后撇撇嘴，那个高个子的男人年纪与李明深小叔不相上下，他叫周常海，是周易的爸爸。
他把周易领到我跟前，交代我两一起玩。
周易提着他的小蛋糕坐在桌前，还有个精致的包装盒，盒子里装的蛋挞跟泡芙，他爸爸的本意是要我们一起吃，周易嘴上答应了，等人一到休息区，周易只管自己吃。
我盯着桌上的凉菜看，默默地夹了一小块牛肉。
周易把咬了一半的蛋挞递给我，我摇摇头说不吃。“不吃我揍你。”周易小声威胁我。
我对吃的向来没有任何抵抗力，连狗咬过的馒头都能吃的异常满足，何况现在。我想凑过去咬一口，周易当即收回手，咯咯咯直笑。
“季非，谁带你来这里的？”周易问完这话后，就看向了休息区。
眼下休息区里坐了七八位穿西装或披大衣的男人，也有两女人，其中一个穿着短裙上身一件皮衣，另外的那女人粉红色的大衣，她的嘴唇涂抹的口红红的滴血。
周易问我话我没有回答，他舀了一小块的蛋糕递到我嘴边，我下意识躲开，周易哼了一声，自己吃了那口蛋糕。
“你不说我也知道，李明深呗，傻子。”周易挑出一个蛋挞递给我，我没要，他眨巴着眼睛，“我又没有说要给你，你去拿给李明深，就是说我给你的，他要是吃了，我以后就不揍你了。”
我没听周易的，周易继续说：“你那支钢笔我留着呢，那天没扔，骗你的。”
他停了停，郑重其事道：“季非，你把这蛋挞给李明深吃我就把笔给你还怎么样？我不骗你，明儿礼拜一，你回学校就给你还。”
我已经不想去揣测周易是不是居心不良的问题了。
比起周易来，我在乎的只是李明深，他开心还是不开心对我来说都过于的重要，我不确定周易让我做的事情会不会令李明深不高兴，所以此刻我势必不能做出一些让李明深为难的事情。
周易用手肘撞了撞我的胳膊，“季非你这样我可不开心了啊！”
“要送你自己送。”我对周易说。
周易摆着一张冷酷的脸，“回学校揍你。”
他是压准了我不会把这种事情对李明深说，我顾自夹了块牛肉，周易靠过来，小眼神放狠，“我要告诉班里的同学说你是贫民窟长大的野孩子。”
对啊，小时候的周易既臭屁又混蛋。
我拿起了蛋挞，问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他眯着眼睛点头。我走到李明深跟前，把蛋挞递给了他，“周易给我的蛋挞。”我说。
整个包厢静谧地独独剩下人们的呼吸声。
我不敢把目光转向四周，谨慎地看着李明深，只希望我的行为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希望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谈话。我开始后悔了，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就着了周易这人的道。
李明深接过我的蛋挞，笑道：“谢谢。”他拇指与食指还燃着半支烟，弹了弹烟灰后，他咬了一口蛋挞，尝了味道后，“味道不错，孙总先前不是饿了麽，让服务员起菜吧。”
“可不是，饿到前胸贴肚皮。”孙未说完便对身边坐着的男人说道：“姜总，那这事就按计划来。”
被叫做姜总的男人一同起身，跟孙未握手，又跟李明深弯腰说连说几声谢谢。
吃饭的时候周易挨着我坐，他的爸爸给他剥虾皮，夹排骨，挑鱼刺，他不吃胡萝卜，他爸爸训斥两句，他嘟着嘴问我吃不吃胡萝卜。
“他什么都吃。”李明深给我舀了一小勺的虾仁，又夹了乳鸽放在我的碗里，“小周易，挑食会长不高，李鸿瑞不挑食，所以他长得高。”
周易眉开眼笑，“我能吃胡萝卜，什么都吃。”
回到家里时，客厅的灯是亮的，刚走到玄关处，就听见李鸿瑞的声音。
“李明深你几个意思！”
李明深讪笑，“唔，连声哥都不叫了，前途无量。”
“银行卡冻结了是不是你做的！我就知道，尽管膈应我，膈应到死我也要在你面前蹦跶晃悠！”李鸿瑞声音洪亮。
李明深脱了大衣，摘下围巾圈在我脖子上，扫了扫我后脑勺，声音慵懒的教人发慌，“哦，这事你得问老爷子。”
刚才还是气势恢宏，现在就偃旗息鼓了，李鸿瑞盯着我看了两眼，“鸡飞你过来，我教你写作业。”
“呐，李鸿瑞你有这功夫赶紧着拾掇拾掇滚回学校，争取月考别倒数。”李明深不紧不慢道。
气得李鸿瑞爆了句粗话，“你有本事就把我弄死，不然丢脸丢死你！”
身后传来一阵厚重的声响，想着应该是李鸿瑞把什么给砸到了地上。我想回头看看是什么情况，李明深拉着我的手上了二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