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林霁扫了一眼教室里的情况，选了一个离向淮很远的空位置坐了下来。

“我操！”施法戳向淮的胳膊，小声说，“早上说的那个人，竟然跟我们一个班。”

向淮烦躁地将手机扔到桌子上，从兜里掏出几个糖来，扔给施法几个，塞自己嘴里一个。

教室里重新喧闹起来，不少人偷偷打量着林霁，九月初的天气还热得燥人，他却已经穿上了长袖外套，在室内还戴着口罩。

林霁却对周围的议论置若罔闻，只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向淮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眼不见为净地看向窗外，几棵梧桐树枝叶繁茂，挂着成串的小球，被风吹得轻晃，让他的躁意平复了一些。

没一会儿，教室里的喧闹再次戛然而止，这次是班主任陈静瑜走了进来。

施法哀嚎一声，趴在了桌面上，烦道：“怎么是她。”

陈静瑜以不苟言笑严肃狠辣著称，不说别的什么，就沉着的那一张脸就够吓人了。

陈静瑜也不多废话，简短地作了自我介绍，然后一拍讲台:“接下来两年，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我们一起度过了，这是最辛苦也是最重要的两年，希望大家都能全力以赴。”

向淮听得有些不屑，他觉得这些老师总是爱把事情夸大，高考那是两年后的事情，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还有大把的时间呢。

陈静瑜没有重新排座位，而是将明显不合适的几个重新调了调位置，个头高的大多坐在后排，几个不太好管的安排到了前排边上。

“林霁。”陈静瑜喊道，整个教室的视线唰地全部集中在站起来的林霁身上。

“向淮往外面坐一个位置，林霁你坐他里面。”陈静瑜说。

向淮内心跑过一串脏话。

“老师！”向淮举手，“我前几天腿摔了，不能蜷，得占两个位置。”

教室里响起笑声。

“是吗？”陈静瑜四十多岁，眼睛略微呈三角状，盯着人的时候极其有威慑力，一般没几个人能撑得过她一动不动的注视。

向淮厚着脸皮点头。

“下午把医院证明带过来，”陈静瑜说，“证明带来之前，林霁你先坐过去。”

整个教室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向淮低声骂了一句，他想直接说“我不想和林霁当同桌”，但不知道为什么，没人的时候他可以随意地戳林霁的痛处生怕戳不疼他，守着许多人最适合让林霁出丑的时候他又做不出让林霁太难看的事。

毕竟，对林霁来说，这里全是陌生，他是那么多人里的唯一熟悉。

最终，向淮泄愤似的用力挪了一下凳子，在地上拉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林霁这才动了，他若无其事地从向淮身后绕过去，默不作声地坐在了他的里面。

陈静瑜问:“还有问题吗？”她看着向淮，明显是把他当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没了。”向淮喊道，“认真听组织安排。”

在教室的哄然笑声中，向淮不怎么善意地看了林霁一眼，林霁却没看他，只是将桌里面，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班级里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之后，陈静瑜出去，英语老师紧跟着进来，连点缓冲时间都没有，他们就开始了高二的第一节课。

向淮不想听课，也不想看旁边的林霁，就跷着腿在桌面下偷偷玩手机。

林霁听了半节课，觉得有些没意思，就继续看窗外繁茂的树叶，看操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看更远处的高楼和天空。

他知道陈静瑜让他坐在这里是在照顾他，他受伤的那半边脸对着窗户背着教室，或许能少一些好奇的窥视。

林霁想，有什么关系，谁爱看就看，我不在乎。

他想，我不在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