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番外1 凡卡（2 / 2）
“出来吧，然后给我解释。”
我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他，银发，棕色偏红的眼眸，干净的脸。我的思想早就扭曲了，面对救命恩人，我竟然想着，要不要杀掉他灭口呢？
“杀了我你也别想离开了。把事情说清楚，我给你个活下去的机会。”他读出了我的心思，发出了一声嗤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文件能做什么，只能向他卖惨，哭诉我的不幸。但是很明显那不能打动他，他听完按着我的肩膀说道：“那就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终于让我爆发了，那一瞬间我也不在乎面前是谁了，压低声音，咬着牙说道：“我要推翻你们，我要砍下你们统治者的脑袋，让你们的宅邸在熊熊大火里面焚烧。”
他终于笑了出来：“不错的想法啊。你能做到吗？”
“你让我离开这里，我做给你看。”
“行吧。”
那就是我和桑丘的第一次碰面。他是个难以形容的人，他好像抱着玩乐的心态对待一切事物。我曾经试过调查他的背景，但是没什么收获，一个四处打过工的闲散人员，看起来就是假话。桑丘对我的计划一直持中立态度，他和我约定，不会主动帮助我，也不会干涉我做事。
那次的历炼给了我很多教训，我感激老天爷让我侥幸逃生。我的生活再一次迎来了转机，我向贵族邀功，告诉他我还是有点这方面的天赋的，他靠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当然应该有，你是那个天才大臣的儿子。”我明白过来他在顾忌我的背景，于是我跪在地上，把头轻轻放在他腿上，说道：“你改变了我的生活，让我不需要再躲在稻草堆里发抖，给我知识，给了我很多快乐...我还有什么渴求呢？”说完我主动骑到了他身上，开始解他的衣衫。那之后，他相信了我的忠诚。
实际上，我确实帮他做了很多事，甚至让他当上了财政部长。他地位的提升对我也有好处，我借机碰见了很多人，暗中发展出了自己的一套人脉。为了做到那些，我无数次搭上自己的性命，还杀了很多人，有罪有应得的，也有无辜的，甚至还有帮过我的。桑丘不赞成我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但是他遵守着我们的约定不阻拦我，只是笑着骂我小疯子。
我当然是疯子，我一直都明白。自从那个冬天的夜晚开始，我的疯病一直没好，从来都没有，它永远也不会好的。
那个贵族也真是可笑，政治上不择手段，在婚配上却古板的不行，他认为我既然忠于他，就该对我负责。在我成年的第二年，他给我安上了夫人的名号，让贝蒂这个名字被所有人熟知。混账。
我再度见到我最初的仇人，就是以贝蒂的身份。那个魔鬼已经混成了军队的最高统帅，有了一个庞大的家族。我的丈夫带着我去向他炫耀，表示他已经把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小孩训成了自己的**。没想到那个将军早就把我忘了，只是哈哈一笑就开始聊别的事情。
我忽然崩不住了，忽然不想再伪装，甚至不想复仇了，只想着离开，我冲出了他们的会议室。我听见有人在背后叫我，于是更加不顾一切地卖力往前跑。我的悲剧不过是别人一个笑话而已。
没看路的结果就是我滚下了一个山坡，灰头土脸地滚到了一块平地上，发现很多穿着军装的人在看着我。我的披头散发，衣服划破，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疯子。我头脑发昏，现在该怎么办？这是训练场吗？我低着头自暴自弃地趴在地上，尴尬地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一件衣服忽然披到了我身上，然后一个人把我拉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拍掉了我身上的灰尘，将我带到了一个无人的房间，给了我一条干净的白毛巾让我擦脸。他是个年轻英俊的军官，那个魔鬼一样有着黑发蓝眼。
他让我坐在椅子上，轻声问我问题，我闷闷地回答他。然后他让手下去叫我的丈夫过来。这期间他继续跟我闲聊，让我平静下来。他说他叫艾尔森，然后问我的名字。
艾尔森，我当然调查过他，和以前的我一样，权贵家里最小的孩子，优秀又受宠爱。他年轻有为，干净地就像一张白纸，而我，活成了一个笑话，已经扭曲到了骨子里，面对他的友善，第一反应不是感激，而是嫉妒，发自内心的嫉妒。想想吧，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配说出来，只能告诉他我叫贝蒂。
我看见那些青年在训练场上说笑，只想着让他们都下地狱。
那天我被贵族接回了家，我不愿看他的表情。估计又要挨打了，但那是次要的，我怕失去我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信任。
令我惊讶的是，他没有打我，而是让我坐在椅子上，先问我有没有受伤，然后向我道歉，说不该把我带到那人面前羞辱。昏暗的灯光下，他诚恳的表情几乎让我想要放声大笑，我没有输，他陷进来了，他爱上我了，这被皮囊欺骗的可悲的混账。从那之后他再没有打过我，而是变本加厉地“疼爱”我，令人作呕。
不过这恶心的生活再过不了多久就会结束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很多事情，革命不久就会启动，那些畜牲终将化为灰烬。
而这次，我看着窗外，一栋公寓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这是距离最容易突破的关口最近的公寓，现任管理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
奇怪的是，桑丘这次知道我要来的时候，提前和我通了电话。他听说我要把这里的管理员换成我自己的人，难得违背了自己说的不干涉原则，向我提议：“安德是个不错的人，我觉得他可以帮到你，要不要观察他几天，再下结论？”
那好吧，那就让我见识见识，桑丘推荐的人是怎样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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