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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全球中华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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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好的时候,章庭还会在二三四句式的结尾再添上一句高频送气式的“呵呵呵呵”,再双手合十,跟火影忍者念咒似的鼓掌四下。这一系列做下来,你就会有种想跟着他打节奏的感觉,然而他又是那么淡定,还带着点不屑。

对于章庭这种气质,后人(我)有话赞曰:

“你见章庭笑嘻嘻,章庭笑你傻BB。”

章庭自我介绍说是湖北人,现在在生物统计系念博士研究生。

“原来是博士大人,怪不得行为举止与普通人不大相同。”我忍着想跟章庭一起做二三四的冲动想到,也突然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

博士,就是有这种笑人类傻BB的资本。

介绍完毕,坐下叙话,加上我正好凑了一桌四个人。

我猛然间想起,刚才陆雅介绍杨帅的时候说他是“代理”主席。

这主席怎么还有代理的?正职的哪儿去了?

莫非这就跟他们管理层出的问题有关?

想到这儿,我反正初来乍到也没什么别的话讲,就问道:“帅哥,你怎么还‘代理’主席呢?不就是主席么?”

学校里年纪比我大、又不是我直系学长的男生,我如果想表示亲近,会在他名字里挑一个字,后面加上“哥”。杨帅和章庭他们名字只有两个字,倒是省去了我选字的麻烦。但是“帅哥”这个词一说出口,我自己也一愣:我靠,这个心机男孩!哦不,应该是有一个有心计的母亲的男孩!

“哈哈哈哈,谢谢夸奖谢谢夸奖!”杨帅听我叫他“帅哥”,直接乐开了花,薄嘴唇都笑没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杨帅勉励止住笑,抚摸了下自己的前心,说,“好久没人这么称呼我了,听着真舒服。”

“杨帅杨帅,乐开怀乐开怀,杨大帅哥!”章庭抓住时机,甩出了一句二三四,还轻轻用双手的手指肚部分互拍了三下。

“章庭你别起哄,就允许你叫‘涨停’,不允许我帅啊?”杨帅怼了章庭一句。

涨.....涨停?卧槽这他妈的也可以?他的家长得是爱炒股票爱到什么程度?

“别扯别扯,别跑题别跑题,快说情况!”章庭很轻松地又甩了一句二三四。

我的妈呀,到这里我已经无法面对章庭和杨帅这两个名字了,而且这一句接一句的二三四已经搞得我有点想敲桌子跟着打节奏了。

这谈话怎么可以这么欢乐?我一直张着嘴,陆雅也在一旁捂嘴笑,又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成了两条缝。

“咳咳,”杨帅转过头来看我,清了清嗓子说道:“不知道陆雅跟你说了多少,反正我就借着你这个问题把那说来话长的情况给你讲清楚好了。咱们这儿情况是这样的...... 诶?对,你喝不喝点啥?”杨帅看到他们仨手里都有一杯刚在咖啡厅买的饮品,我面前却空空,于是问到。

天啊,我这还是第一次开会被人问想不想喝点啥,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哦哦,我没事,不渴。”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点凌乱地说道。

“OK,那我继续给你讲哈。咱们GCN这个组织呢,往大了说也算是个世界性的组织,发起是在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后来慢慢开枝散叶,现在美国几乎每个有名的大学都有分社(Chapter),中国也有,欧洲也有,咱们这个就是宾大的分社。不过,往小了说,每个学校的分社也就是自己一个独立的组织。纽约那边的现在所谓‘中央’(GCN Central)只是负责批准使用GCN这个名字,而且据以往经验,只要是还没有GCN分社的学校申请加入,就从来没有驳回的,因为GCN中央也想扩张势力,巴不得全世界学校都来申请。中央另外能提供的,就是允许你使用他们搜集到的各分社信息,有时候还会协调一下各分社之间的活动举办,或者派人过来帮帮忙等等。但是具体到每个分社的运作,那都是各自为政,跟一般的学校社团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话题都跟中国相关。”杨帅说罢,拿起面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口不知道里面是啥的饮料,看盖子应该是热饮。

我心说,这意思有点像东周列国啊,周天子名义上是天下共主,但是底下的诸侯们都是各自为政爱咋咋地。

“听说当初哥大那帮创社的人,其实是因为有黄热病(Yellow Fever),”陆雅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似的,插嘴道,“我说,你们不会是为了继承这个光荣传统吧?”

陆雅所说的这个黄热病,不是真的病理上的黄热病,而是专指美国白人男子对于亚洲女性的莫名狂热喜爱。

“呃....... 这个,我像那样人么?而且,这概念不对啊,我的确喜欢亚洲姑娘,但我自己也是亚洲人啊,”杨帅侧脸有点尴尬地看了看陆雅说道,“而且就算当初创建的人是这样,后来GCN早也变了,现在中国都有分社,华人成员早比白人成员多了,要有,也应该是白热病吧?”

陆雅掩口而笑,而杨帅此时也是看懂了陆雅在开玩笑逗他,撇了撇嘴,又扭头看向我,接着说:“Anyways(英语中一个表示承上启下的词),咱们这儿是09年秋天从中央拿到的开社许可,在宾大研究生院注册成立了GCN宾大分社。做的事儿都是你熟悉的那些,办个讲座呀,组织参观公司啊,办个论坛啊之类的。不过咱们最大的优势是网点多,所以跟外校走动的比较频繁,合作也不少。”

“第一年一整年,GCN做了些活动,建了个初具规模的邮件单,作为新社团的第一年算也是不错的了。后来2010年秋天,顺利进行了换届选举,我和章庭都是换届之后加进来的。新当选的主席据说是个第一年做了不少事的实力派。当然,以上这些情况我俩是在GCN的介绍会听他们说的。然后,就在我们满心欢喜想着今年跟着GCN把事情再做多做大些时......”杨帅说到这儿顿了顿,喝了口他杯子里的东西,才继续说道,“我们的主席同志突然消失了。”

“哈?什么意思?他不来开会了还是?”我一时间不理解什么叫“消失”。

“不是,就是,消失了,找不到他了,”杨帅说,“今年开学一个月,招我们进去之后,就再没见过这个人,谁也找不到他,电话打不通,发邮件也不回,他同系的同学也都是没再见过他。就这样,消失了。”

还有这种操作?我心想,不过少一个人也不会怎么样吧?

不知道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还是本来就想继续说下去,杨帅接着又说道:“按说一个正常的社团,少个人也不打紧,不过GCN少的这个人是我们第一年的骨干,很多活动都是他牵线搭桥,请的嘉宾也都不知道是他从哪儿联系到的。现在他一消失,我们很多业界联络人都联系不上了。而且GCN因为初创,领导层没那么复杂,就是一个主席领着其他所有成员去做事情,结果这主席一消失,去年的老成员要么毕业走了,要么换完届就退出社团了,所以相当于整个领导层都一夜之间消失了,让我们这帮刚进来的新人手足无措。”

“而且,所谓祸不单行,主席失踪之后,去年他们辛辛苦苦构建起来的邮件单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用了,我们现在每次登陆学校的邮件单系统,都显示没有授权,”杨帅说到这儿摇了摇头,“本来就是个初创社团,没有太大凝聚力,领导层没了,邮件单不能使,没有办活动的信息积累,也没有做宣传的途径,人心也就慢慢散了。到今天,其实还在琢磨怎么把GCN办下去的人,就只有我、章庭和那么两三个去年的老成员偶尔来帮帮忙。”

一边的陆雅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应该是已经听过这些。

章庭自己经历过这些,所以此时也只是低头盯着桌子。(亦或是在构思下一句二三四?)

“后来,我和章庭看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我就说,这社团不能一日没有领头的,你看你想不想当主席,”杨帅回忆道,还用下巴指了一下章庭,“结果这家伙说他懒得管,但是如果我当的话他愿意跟原来一样帮忙做事。”

章庭听到这儿捂着嘴发出了一阵高频“呵呵”声,吓得我一激灵,以为旁边坐了个蓝精灵。

杨帅瞥了一眼章庭,接着说:“所以我自封了个代理主席,不过因为没走流程,所以就算是代理,也没有什么合法性,号召力有限。加上考虑到研究生在学校呆的时间短,而且其他学校的GCN基本上都是本科生在办,所以这学期我和章庭一方面在四处求贤直接纳新,一方面也想把社团往本科生社团转型,避免青黄不接的状况。”

这...... 听到这儿我觉得这社团除了行政框架还挂在研究生院的社团管理部下之外,好像就剩下眼前这三人了,还不知道陆雅是不是想、是不是能花时间全力加入。这残破不堪在风中摇曳的社团,真的还有做下去的必要么?

“陆雅跟我们说你是转学到的沃顿,这个太厉害了,你在沃顿还能帮忙订亨茨曼的高逼格教室,”杨帅自顾自在那儿念叨,“能不能给我们说说,你听了上面这些介绍之后,有什么想法么?什么想法都行。”

好久没碰到这种问题了,突然被问到,心里别提有多舒服了。因为在WCSA基本上都是跟着领导的意思走,“盲约”活动只是正好撞到了领导们的偏好上,职业发展部我也只是跟着刘婧屁股后面当小弟。但,我就没有自己的想法么?

当然有!只不过作为圈外人还硬要在WCSA圈子里混出个名堂的我,从来没有什么机会去施展而已。所以,听杨帅这么问,我就对GCN的现状和未来走向简单说了说我一些第一印象的想法。

我跟他们说,眼下最紧要的是把硬件保存住,学校社团部的注册得更新好,邮件单听起来是个网络技术问题,我自告奋勇说可以联系学校的IT部门去修。另外,我把前一段时间做“盲约”和帮刘婧学姐办活动的订教室经验流程什么的,也都叭叭叭叭叭说了一通,因为经验还是新鲜的,所以讲起来头头是道,让我自己都以为我真的是个经验丰富的社团活动达人。

我说的时候,他们仨还时不时点头认可,或者直接口头说:“说得对”。我越说越嗨,因为我从未受到过如此承认。

“你说的这个对,咱们得在本科部的社团管理处也备个案。另外还有也像你说的,下学期很多同学要做春季校招,咱们倒是可以请已经毕业去纽约工作了的GCN社友回来分享一下他们找工作和上班的心得体会。”杨帅听我说完之后特意对这两条我提出来的方案表示认可。

“行,那到时候我负责订亨茨曼的教室。”我说。

宾大的学生大都觉得能在亨茨曼里举办的活动的逼格比较高,所以学生社团都抢着订亨茨曼的教室,而订亨茨曼的教室,就一定需要一位沃顿的学生按刘婧学姐教的方法去订才行。

“好,那就到时麻烦你了,然后,邮件单的事也麻烦你抽空看看怎么能弄回来。这学期已经过去一半了,下面就是期末备考阶段,已经过了社团活动的时间,咱们下学期再办活动好了。正好从现在到下学期,我和章庭会继续联络还有兴趣的老成员,再物色些新成员,如果你有合适的人选也欢迎都带来。当然了,没什么压力,能帮忙的,不管帮多帮少,我们就都视作GCN的一份子,包括你和陆雅也是。”杨帅说罢冲我们又露出了一副儒雅的微笑。

我觉得好相处的哥们儿都有点类似:亦武、令行、杨帅,都是那种儒雅的男子。只不过杨胖子,哦不,杨帅这外形,不看脸的话,怎么看怎么像个搂得盆满钵满的贪官。

谈话进行到此,我已经决定帮这个社团一把了,不为别的,就为杨帅和一旁没怎么说话的章庭这种专心想把社团办好的态度,还有他们对社团成员最起码的尊重。

虽然这时我的主要目标还是竞选明年WCSA的主席,但是也不介意在同时也帮GCN一把,把它也弄起来,这样如果WCSA那边搞不定,我也还有别的选择。我当初想在WCSA之外做探索,原因不也就是想多些选择么?

只是我在用从刘婧学姐那儿刚学来的东西在这儿卖弄的时候,心里多少有点小小的负罪感,觉得有点对不起刘婧。

一想起刘婧,我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她那双好看的腿和温柔百转高低起伏的声音。

“行,那今儿就先这样,知道你们都需要回去复习功课——除了你,章庭,你这个生活糜烂懒惰的博士生——我就不再占用你们时间了。”杨帅把面前杯里的最后一口一饮而尽,往桌子上一放,冲着我和陆雅说道。

“好啦好啦,回家了回家了,下次再约!”章庭陡然间又爆发出一阵二三四,还又念咒式鼓掌四下。

我们顺路一起沿着核桃街往西走,杨帅和章庭都住在40街还要往西的地方,我觉得他们都是勇士,竟然敢住在40街以外的蛮荒之地。

走到40街和核桃街口,我和陆雅向左拐过马路,目送着杨、章二人慢慢隐入了40街以外的诡异迷雾之中。我送陆雅回了格里高利,之后便径自回了杜波伊斯,但远远地还仿佛间能听到章庭那熟悉的“二三四、呵呵呵”。

(笔者云:纯属戏剧效果哈,那天能见度很好,迷雾是我自己脑补的。)

陆雅这个带我入伙的人,这次开会之后反倒没参加过GCN的任何活动,而我自己倒是跟这个组织越走越近。

那时的我,绝对想不到这个我当时多少有点看不上的社团,竟然成了我后面宾大社团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还留下了很多年的遗产,坑了一届又一届学弟学妹入伙。

我也不会想到,在这里,我竟遇到了我大学期间的三个最好的基友,直到写这个故事的今天还是基友的好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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