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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完以后宁屿才想起来自己甩的这只手,正是他刚受伤的。
被这震天响的一吼,使劲的一甩,以及胳膊上尖锐的疼痛彻底将陈渺惊醒,微睁开了眼,紧蹙眉头,瞥了宁屿一眼,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隐忍着怒火,声音还有点无力的沙哑:“老子让你帮我倒杯水,你他妈的一咋一呼有病吗。”
……
狭窄的空间,微光的灯光,一个人突然拉住你,轻声呢喃“别走”,鬼才不会想歪!
“你他妈的才有病!”宁屿虽然心里有一丝丝的愧疚,但还是喷了一句,随后偷瞄了眼陈渺胳膊上的口子。
没有流血,应该没有裂开。
最后才朝桌子前走去了。整个屋子唯一的饮水就是桌子上的三瓶农夫山泉,估计还是得另加钱。宁屿拎起了一瓶,拧开了以后就向床上的陈渺递去。
陈渺这时已经半坐起了身子,对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倒没太大反应,只是靠在床头上。他抬眸看了眼宁屿朝他递过来的水,然后就挪走了目光,“不想喝凉的。”
“真当自己是少爷呢,我还得伺候您?”宁屿见他一副挑剔样,心里的火气烧了起来,这瓶水可还三块钱呢。然后就拿起来自己灌了几口,最后拧紧了盖子丢回了桌子上,瞥了陈渺一眼,“爱喝不喝。”
床上的陈渺也没什么反应,屋子里蓦然静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宁屿从兜里拿出手机摁亮。
十一点二十了!回家又得挨骂了!
宁屿赶紧把帽子往头上一扣,匆匆道了句“我走了。”然后就开门离去了。
出门走到前面柜台的时候,宁屿纠结一番还是停下了脚步,然后咧了个礼貌的笑,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让他帮忙去给陈渺的房间送点热水,用费什么的从押金里面扣就好。
自己实在是太贴心了!
回到家后老妈还在看电视,看的还是家庭伦理剧,一家人哭哭嚷嚷正在吵架。宁屿咧着乖巧的笑,凑上去来了一番甜言蜜语,说得天花乱坠,直到最后老妈冰冷的脸露出了笑,这才安心洗漱完回了卧室,然后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宁屿的睡眠质量是很好的,不管何时何地,困意上来了真的可以睡个天翻地覆、昏天涂地,一觉醒来一个梦都不带做的。
但是今晚,他却做了梦,还是个不太好的梦。
前面的画面是下午他跟陈渺打架的那段。陈渺血红着眼把他推到窗边,但这回,他没有及时松手,自己直接往后一翻开始向下坠落。那种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即使是在梦里,也非常清晰,非常令人恐惧。
宁屿看不清自己的周身,空气里弥漫了障眼的迷雾,在恐惧中,他不断下坠,一直等不到尽头。然后在迷朦的空气中,他突然看见上空有一个身影,似乎也在坠落。
他想要尽力看清是谁,但无论怎样都看不清,最后画面戛然而止在“咚咚咚”的连环敲门声中……
“还不快点起床,包子都凉了!”
宁屿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脑袋懵懵的,估计是那个没由头的梦,搞得他心里贼压抑,人也好久都不在状态。
其实现在还早,早上八点。老妈喊醒他就去上班了,宁屿洗漱完,刚坐在餐桌前准备拿起一个包子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他拿根脚趾头想都知道来人是戚津。
“你又通宵了?”宁屿趿拉着拖鞋,指了指卫生间,“先去洗漱一下,然后来吃饭。”
戚津用漱口水漱了下口,然后洗了把脸,顶着困倦的脸一屁股坐在了餐桌前,开始分食宁屿的早餐。
“我说,那游戏有什么好玩儿的,你这一天天拼了命去玩。”宁屿一边嚼着包子,一边又咽了口豆浆。
戚津往嘴里塞进去一个包子,白了宁屿一眼,“你懂锤子。”
“哎,对了,”宁屿拿了纸擦了擦嘴,“昨天那个季舟,你还记得不?”
自从他们那天解救了季舟,至于后续他们并不知道了,每次问季舟,那男生也是笑着说没事,也不知道那个飞机头最后到底有没有再去找他的麻烦。
“嗯,白白净净,蛮清秀的……怎么了?”戚津抬起眸子看了宁屿一眼,然后一挑眉,问:“介绍给我的?”
“滚蛋!”宁屿瞪了他一眼,“是这样,前两天他被高一一飞机头男生欺负,后来我们揍了飞机头一顿,我怕他们去报复季舟。你平日里反正也闲,帮忙看着点,你不也是高一嘛,而且他就在你楼下的三班,离得也近。”
戚津喝了口豆浆,“你不也闲吗?”
“你近。况且,哥是要学习的。”宁屿手指点了点桌子,然后站起身,伴着身后戚津一声“噫”,进了卧室,拿出了手机。
这时候戚津也已经吃好了,餐桌上留了一堆袋子盘子,然后拍拍屁股就转移到沙发上了。宁屿一边摁亮手机,一边踢了一脚戚津的腿,“吃完能不能去收拾一下!”
戚津叹口气,才又站起身去扔垃圾,端盘子,宁屿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发现微信上弹出来了一条好友添加。
名字叫作“沉默的大蒜”,性别男。
宁屿点了个同意,还不等去翻翻这人的朋友圈,看看到底是谁,这人就发来了一条消息。
—昨天开房的钱是多少,我转给你。
行吧,原来是忧伤的冲天炮。
昨天住的那家宾馆是一百的,毕竟设施环境是真的一般。但宁屿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甩过去了一个十倍的数字。
—1000块。
只见对面二话没说就秒回了个红包。
宁屿本是想着开个玩笑,没想到他竟然就把红包发来了,这么有钱,感情还真是土豪啊……
但一点开,宁屿方才的敬佩之心登时烟消云散,就只想一巴掌抽到陈渺的脑袋上去。
然后收下了这0.01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