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终于有一天,那些争天夺地的人抢到了他老树底下。天刚刚破晓,石头形状的帝乾和头顶上的那棵草正沉沉睡着,一声惊雷乍响,老树的中央出现了一个窟窿,烧焦的树干周围正滋滋地冒着黑烟。
那棵草轻颤了下草身,细窄的两片淡青色草叶抖了抖揉了揉微微现形在草身上的眼睛,被惊醒的石头帝乾郁色正浓,未注意到头顶的那棵草的异动。
打穿老树的那两个人落在石头两侧,石头帝乾透过那两人的人身看出了他们的原型,左边的鹿角蛇身,右边的羊首马尾,看着灵力约莫是化形了一百多年的灵兽,那两人的身后各跟着几十只还不会化形的灵兽针锋相对。
那两人一落地便御着灵气生出赤色的火焰打向对方,两道赤色的火焰即将碰撞,此时中间一道金光骤起,余辉掩住了那两道气势汹汹的赤焰刺得人睁不开眼,两道更凶猛赤焰球的从金光中打出袭向两边,双方大惊堪堪躲过,怔怔地看着被躲过的赤焰球将被波及的灵兽吞噬化为虚烟,气势甚是骇人。
“此地吾居,汝等尔敢!”金光渐消,一个素衣银发的人立在老树底下,如耀星朗月般俊美的容颜罩着一层阴霾,神情倨傲,睥睨洪荒。
如果忽视他头顶的那棵摇曳得婀娜多姿的草的话,真是威风神气极了,只见他头上的那棵草亦傲挺着细若金丝的身径,两只比柳叶还窄小许多的青叶做叉腰装狐假虎威。
这是帝乾第一次化形,那时的帝乾不通世事还未修得如今淡泊宁静的性子,坏脾气被惹恼了狂傲非常。
不待两人反应,他不耐地挥一挥手两道金光击向左右两侧,速度快得令人躲避不及,瞬间那两人的腹部便都被贯穿了个窟窿,化出了原形昏倒在地。帝乾对那些尚存的灵兽道了声滚便不再睬他们,转身走向老树。
帝乾头上的青梵草偷偷地转了下草尖儿,看着已昏迷不醒的那两个人被灵兽叼起逃走,只见连那两人腹部的伤口周围冒着的黑烟都与老树的出奇的一致,却比老树伤的重多了。
同处几万年不曾交流过,不成想这个石头的脾气竟然这么坏,出手也干劲利落,你伤我一拳我定还你一大大拳,忒凶忒凶,青梵不禁一个打了个寒颤……帝乾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青梵忌惮这人凶戾的性子,想着自己扎在人家头顶几万年都没被拔掉当真幸幸运,若是知道她醒着还在他头上扎着怕是要糟,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青梵贪恋他头上灵气充沛是个睡觉安眠的无二位置,索性立即继续装睡,这回身子也不随风肆意飘浪了,装睡得极为乖巧安静。
想当年盘古开天时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他头上的那棵草都不曾醒,帝乾这次也未在意头顶上的微微异样,只当是风吹的草身摇颤。
他走到老树前,看着老树中央的那个还在冒烟的窟窿不断外露着绿色的灵气,皱了皱眉。帝乾试着向树干內灌输灵力,不出意料只是徒劳。
他们系法不同源,木系灵物与其他法系灵物不同,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自愈能力,相抵的是除非是很强的木系灵物,否则一旦受伤很难借助外力痊愈,只能自愈。若是受的伤较重,灵气流失的速度快于自愈的速度也就离死不远了。治愈一个受伤的木系灵物是一件极耗灵力的事情,以帝乾现在的能力仅仅是减缓了老树枯败的速度,尚且不能强行治愈那个树身的伤口,只能向其灌输灵力以弥补伤口外泄的灵气,在这过程中等着老树自愈。
青梵好奇这个脾气坏得吓坏草的石头能坚持多久,太阳升起又落下,树干传来轻轻低鸣似乎在呜咽,为这个一直在给自己输送灵力的即将筋疲力尽少年。
帝乾为补上老树流失的灵气,灌入树干的灵力从一开始的越来越雄厚到匀速灌输,在到现在输进树干的金光越来越浅。青梵探着草尖悄悄地看着他,不知不觉看愣了神,少年微抿着薄唇,夕阳斜斜的打在他坚毅的俊颜上,不断从少年的额头上滑落的汗珠透着夕阳暖红色的光,那倔强的样子竟有些可爱。
青梵被自己这吓草的想法吓得一颤,回过神来只见金光一闪,啧!少年灵力消耗过度,昏厥过去,变回了石头。金光中淡青色的光芒乍现,一个青衣少女轻轻落在树前左手接住了石头。青梵摆了摆草胳膊草腿儿,叹道:“第一次化形竟是这么个感觉!”
舒展完了,她将未拿石头的左手放到树身上,与树干相接处泛起青光缓缓渗入树中,只见那树身的伤洞缓缓愈合,片刻间烧焦的痕迹也已经不见,树身俞渐挺拔,老树的枝叶似乎比之前更加葱郁繁茂。树中传来有节奏的沙沙声,似乎在与少女低语。如果不是这吓草的石头一直给老树灌输灵力,青梵也不会这么一会儿就让树身愈合。
青梵对老树道:“都是这石头的功劳,这石头忒吓草,您且千万别告知他我是醒着的,我还想多窝在他头上睡两……几万年,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