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雨来时风满楼1（2 / 2）

“啊？突然忘了。”

姜疾扭过头，忘了，谁信，只怕这小子是故意的。

“只是近日发现先生有些不对劲，先生可在等什么人？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莫不是北穆王上对你……北穆王上对先生做了什么？”

温怜能做什么，这孩子，想什么呢。“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出去。”

“我都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

这孩子，真叫人费心。“哦，都十六了，该娶妻了。”

吟栎：“……”如果此时喝了一杯水，他定会喷出来：“先生，你，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都十六了，该娶妻生子了。你父母不在，这事，是该我操心得。”

吟栎此时只觉得一阵头晕，呆呆地望了姜疾好半天，才明白自己本不该来的，便道：“先生，我去睡觉了。”

刚走了两步，他又退了回来。“哦，对了，今日在学府看到北穆王上神色恍惚，似有心事。”

说完，吟栎便走了。

温怜心事一贯不善表于面，如今连吟栎都能看得出，看来，果然是遇到了棘手的事，难怪，他到现在都没来。也不知是何事，竟能为难到他。毕竟，在姜疾心中，温怜是九天隐仙般的存在，世间之物，他皆视如云烟。

明知今夜温怜可能不回来，但姜疾并没无关灯休息的冲动。也不知自己是在执着什么。

轻轻地拍门声传来。姜疾过去，开了门，竟是温怜。

“先生。”

不知为何，温怜的一声先生，有些异样。或许是心中有事吧。

“大君。”

姜疾应声道，只是虽一句大君，却并未行礼。

“竟不想先生还在等我。”

温怜轻飘飘地一句话，姜疾却稍有窘迫。他也不知道，刚刚他在执着什么。

“有先生在真好。”

温怜突然冒出一句，引得姜疾一阵脸红。姜疾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君可要吃些东西？”

每日里温怜来时都没用过膳食，不知这时，他……

“嗯。”温怜点了点头，姜疾便去了厨房。温怜则和以前一样，静静地看着姜疾做饭。

忙了一会儿，姜疾站在灶台旁边，水还未开，需要等上一会儿。

温怜靠在厨房门前，眉头微皱，似乎在深思什么事情，姜疾也不好打扰，只是看到长缨这样，难免有些心疼，便走上前。看到长缨肩上的一缕灰尘，他抬手轻轻弹去。

温怜猛然抬头，姜疾心一紧，立马抽会手去，却被温怜抓了个正着。

“大，大君。”

温怜看了他好久也没有放下他的手，只是轻轻一靠，靠在了姜疾的肩头。

姜疾惊，心来时不住地乱跳。

远处，正在听墙角的吟栎也是大惊，立马靠在墙上大口地呼吸着。“我这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吗？”

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吟栎朝厨房看了一眼，便立马离开了。

姜疾抬了抬手，本想轻轻地推开温怜，但又想起了吟栎的话，也许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此刻他心情正低落，猛然推开，有些不合适。所以，姜疾有把那举起的手放下，任温怜靠在自己的肩让。

“大君，水开了。”水是真的开了。

可长缨似乎并未听到，依旧靠在姜疾的肩上。他脸部朝下，长缨不知他是不是睡着了。

“大君，水，开了。”姜疾又道。

看温怜并未应声，姜疾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去做，也不管水开没开，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让温怜靠在自己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温怜才缓缓起了身。“还是先生好。”

“你，咳，大君要是累了，便先去床上歇会吧。”

“先生竟肯？”

“怎么不肯。”

“哦”长缨笑了笑，许久才道：“那先生过会儿叫我。”

“嗯。”

长缨离去，姜疾看他终于笑了便突然放下了心，也轻轻一笑。

一夜安然，姜疾从未想过到了这时，温怜还能如此平心静气地下棋。

而姜疾担心的事，也一件都没有发生，毕竟温怜靠在他肩上的事，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虽然他喜欢男子，但也不是什么样的男子他都可以接受的，像温怜这样的，他就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而那个距离，他可以接受。

翌日，天气明朗，除了协阳那十天半月的大风在大街上招摇，刮得马车上的帘子阵阵起舞。

送吟栎上学，已经成了姜疾的日常。吟栎心虚地看着姜疾，却不知该说什么，一路，竟平静地到了王宫。

长缨坐在大殿内，笔下，一行字缓缓出现在信纸上。

当一个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容易思虑不周。听说司马长此人一生戎马半生粗糙，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能称得上朋友的，便只有向临安。虽说向临安已经亡故了，可若有人对他不敬，想来，那司马长也肯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