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上）（2 / 2）

赵家远也反驳，在这样看不见前路的黑夜里，他也不踏实。

“行吧，反正也不是很远。”赵家远把手揣进上衣兜里取暖。

步道上还落着枯焦的落叶，他们走的这条路不繁华，除了偶尔几声车碾路的声音，就是脚踩枯叶的嘎吱声。

“学长、你怕鬼吗”姜何突然道。

他想吓吓赵家远，让这个人主动往他怀里靠。

可刚问出嘴，他就后悔了。

赵家远记忆里的景象，他见过。

这家伙小时候是住在坟堆里的，他在那种地方长大，怎么会怕鬼!

“不怕。”赵家远说。

他的声音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既冷寂又孤单。

姜何真想扇自己两嘴巴，能不能贱得好点。

他还没来得及转话题，就听见赵家远接着说：“我小时候，家在一个破窑洞里，周围都是坟，要是有鬼，我也早就习惯了。”

姜何愣在那里，心里是骂透了刚才胡乱说话的自己。

“所以——我可能也是鬼。诶，”赵家远轻轻碰了碰姜何的胳膊，“你怕不怕，现在。”

“我、我应该怕一下，是吧。”姜何有点语无伦次了。

这样的赵家远，除了醉酒那次，他几乎没见过这人不正经的一面。

可这个冷笑话，太特么让人心疼了。

“对，你应该象征性怕一下。”赵家远声音毫无起伏，一本正经地说。

“嗯，我好怕……”姜何的胳膊箍紧了赵家远，低声关心赵家远，“你还冷不冷据说鬼是很冷的。”

夜色深如墨，姜何看不见赵家远脸上慢慢漫上的绯红，他轻声笑了一下，“我是骗你的。”

骗我!

姜何以为这人是要说他骗他是只鬼。

没想到，赵家远开口说：“我怎么可能住在坟里，我都是骗你的，你没听出来”

真，没听出来。

这句才是骗他的。

姜何走了两步路，他跟赵家远的回忆如北方过境般挟枝带叶，呼啸而来。身边这个人的经历像一根毒刺扎到了他心里，渗出毒液，蛰得他心疼。

“学长。”他鼻头有些酸。

“你冷不冷”他突然问。

“这样的天，怎么可能不冷，早知道我多穿……!姜何!”

赵家远惊得浑身一颤。

姜何左手揽腰右手揽肩，把赵家远直接熊抱住了，抱得很紧，嵌进身体的力道。

“学长，你一定很冷，我需要这样抱你。”他自顾自地说。

“我、我现在不冷了。”赵家远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心跳地飞快。

他们的情绪跟同化了一样，姜何也很紧张。

两个人同侧心脏紧贴着，胸口处轻轻撞击着对方。

“学长，你的心还冷吗”姜何在赵家远脖颈处悄悄落下一个吻。

赵家远几乎定那了。

安全感有时候是对比出来的。

在这样模糊又冷清的黑夜，没有什么比这样带着热气的怀抱更具有安全感。

“学长，如果你以后觉得冷，就跟我说，我帮你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