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2 / 2）

因为四年民舞的底子，端起来的腿，笔直，高度也合适，微风吹过，女孩子的裙摆轻动。

练习的还是昨天的正步，小教官看过她们训练之后，也蹲在一边摆出了一脸牙酸眼疼的表情。

然后他也像林长珺一样试图挽救这群祖国的花朵。

他就亲自示范去了。

“你们就这样——这样——这样，别这样——这样——这样，行吗，我求你们，别这样——这样——这样。”

小教官手放在腰带上，一下一下在原地示范正步的动作，围观群众哈哈哈哈哈停不下来。

林长珺一直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宋折戟瞄过他一眼，两道浓眉蹙起，就差没在脸上贴上凶神恶煞四个血红大字了。

她揪一揪郑佳，小声，“收敛收敛，我感觉要变天了。”

可惜——还是晚了。

“全体立正。”

“军姿十分钟，开始——”

林长珺手上一块黑色表盘的腕表，宋折戟偷偷观察过，其他教官似乎都没有戴的，就他特立独行独树一帜地无比骚包。

他就默默低头看了一眼的表，然后抬起头，朝全方阵邪魅冷酷地一笑，“还有五分钟啊——”

宋折戟觉得有点不大妙。

果然，这人一笑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第一三五排向后——转，面对面啊，看着对方的眼睛，要把对面的人瞪得怕了，不敢看你。”

宋折戟最受不了跟别人对视，有一种莫名的尴尬和喜感，而且似乎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因为四目相对大家都在笑。

“笑是吧？好笑吗？再笑就让你们蹲下。”

小教官默默跟在林长珺后面，声音比起来温柔多了，“都别笑了啊，再笑就让你们蹲一会儿，咱们练练蹲姿。”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全方队垮掉，完全忍不住笑。

三四排笑得最开心，宋折戟努力憋笑的同时，眼光四处乱瞟找林长珺，正好看见三四排最左边的人，在林长珺眼皮底下笑崩。

哦，圣母玛利亚，南海观世音菩萨，求阿门祝你们lucky。

然后，三四排就蹲下了。

“蹲下了还笑？很开心啊你们？我让你们过得很开心了吗？”

“让你们很开心，就是我的错，蹲着，继续蹲。”

全体努力严肃，尽量不被罚蹲，宋折戟真的一脸严肃，她第一次感觉林教官真的凶的很变态，但是觉得黑面神更帅了，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下午最后一小时训练的最后十几分钟，连长又被叫走集合，小教官没来，换了另外一个教官代看，板板正正的，不是很有意思。

宋折戟端着腿，眼睛努力地睁大，向右前方张望，试图从围成一圈的教官里找出他的背影。

可惜了，她五百度近视，出门从不喜欢戴眼镜。

因为军训总办在给连长开会，吹哨的时间到了也还没有哨声响起，代教官让他们自己无声地活动一下，然后人就消失了。

队伍松散的混乱着，宋折戟低着头站在原地放松精神，无端的心情低落。

她也知道她自己在喜欢谁，她也知道这群人二十一天后就会悄无声息地离开，她也知道这真的是一段毫无结果毫无希望的喜欢，但是，她就是没办法。

因为，他出现了啊，既然他出现了，她要怎么不喜欢。

“哇——”

花痴的女声连片响起来，宋折戟抬头，正好看见林长珺拎着水杯站在绿色草场的前端，隔着一整个红色的跑道，晃了晃他的水杯，好像是在笑着的。

宋折戟盯了他几秒，吸了口气，回头问郑佳，“林教官刚刚说了什么？”

郑佳撇了撇嘴，“他说，‘解散吧，少女’。”

宋折戟吸了口气，捂着脸，“妈呀，他有毒。”

——她可能是戒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