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2 / 2）

他偏头，很快地看了她一眼，女孩子两只眼水汪汪的，睫毛很长，显得毛绒绒的，他咳嗽了一下，后排三个人竖起耳朵，“十九。”

“哇啊。”

她点了点头，笑容有点儿得意，也有点儿心酸，“这几年你在哪啊。”

“报告宋折戟同志，林长珺同志21年军校毕业，服从组织安排，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现服役于漠河某雷达旅。”

“你发什么神经”，她擦了擦眼角，伸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袖子。

“今晚别跑，我睡够了，你要给我解释。”

“好。”

“给你解释。”

漠河下午三点的太阳洒满了整条公路，前方一望无际，男人的脸上被打上浅浅的金芒，墨镜遮住的眼睛有种说不出的坚毅，像雕塑，像画报里的假人，像英雄故事里的模板。

她忽然有点心慌。

“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其实什么也没有，就是当年太累了，对不对？”

林长珺空出一只手来握紧她，轻声地说，“闭上眼睡二十分钟，到了我叫你。”

她一直昏昏沉沉地睡到别墅，林长珺也没叫醒她，把她从副驾驶抱出来，示意大飞关车门，小果儿跑在前面，揣着一颗粉红的砰砰直跳的心去开门禁，于文海被她拉着跑得飞快。

神啊，这是什么绝美的爱情故事。

他一直把她抱到楼上房间，才住了几天，已经一看就是宋折戟的房间了，真是搬家似的旅行。

被套是她自己的，浅杏色的纯色一套，上面还有她的香味儿，把人轻轻放到床上，把外套给她脱了，看着人不知道是睡得还是醉得潮红的脸，他皱了皱眉。

“宋折戟，稍微醒醒，太热了，把衣服换了。”

他轻轻捏她的脸，“你都流口水了。”

她半梦半醒，睁开一点儿眼皮，感觉是他，一爪子往脸上拍去。

林长珺反应及时，一把攥住她，“醒醒，你要谋杀谁呢。”

宋折戟给他乱得没办法，噘着嘴，头发乱成稻草堆，被他扶着坐了起来，赌气去解西装裙的扣子，他给吓了一跳，松手转身，“宋折戟，你干嘛。”

她露出一个无意识的笑容，闭着眼，“你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了，我里面穿着吊带呢，你你你，去给我拿椅子上的短袖和短裤过来。”

他背对她移动，脑子里尽量戒掉不良想象。

“梳妆台上有卸妆巾，也拿过来，还有湿巾。”

女人真是麻烦，衣服不叠起来放在衣柜里，偏要搭在椅子上，他把她要的白色大短袖和黑色短裤扔给她，再去梳妆台拿东西。

回头的时候，宋折戟已经给自己穿好了，短袖很宽松，她不好好盖被子，露出两只白皙的胳膊在外面，头抵着靠枕，松垮露出脖颈和一片雪白的皮肤，下头两只长腿晃悠晃悠，晃得人眼晕。

林长珺把东西递给她，认命地把被子给她盖上。

她就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傻呵呵的，抽了张卸妆巾擦脸，又拿湿巾擦了一遍脸，没了眉尾口红眼影一些乱七八糟他分不清的东西，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唇色粉嫩，清甜得像个喝荔枝汽水的小姑娘。

卧室的窗帘是拉上的，进门就感应开了床头灯，暖橘色的光，她就像一团奶油，甜蜜蜜的，又腻腻歪歪得化在人心里。

他坐在床边看她。

抬手去摸她的脸，拇指在她柔软浅淡的眉毛上轻轻刮了几下，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宝贝，睡觉。”

“我给你关灯。”

“我不要”，她在一片幽暗里，寻着一点点微蓝的光，抓住他的手，“我不要，我想听你说爱我。”

他顺着跪在床边，眼睛看着她，呼吸停了一下。

“你知道那年冬天，老海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