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2 / 2）

“而且，我害怕，你知道我以前待的地方全军有多少个烈士吗？不是战争，就是执行普通任务、训练事故、抢险救灾的烈士，我不害怕我死，我害怕你受不了，老海倒在我旁边的时候，我看见我自己的血的时候，我脑子里都是你哭的模样。”

“比杀了我还难受。”

“所以那时候我就想啊，我还要继续耽误你吗？让你一直这么等着我，或者让一个娇滴滴的姑娘随军，去吹漠北的妖风。”

“你那三天没回我，我魂不守舍的，感觉身体到处都废了，这里枪伤，那里训练损伤，，你呢，你是一朵花，咱俩感觉不挨着，但当时我想，只要你跟我说句话，哪怕生气骂我，我就死死地缠着你。”

他声音有点儿哑，“可是你没有。”

“分手前，咱俩吵架谈心，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你说天气不好总在下雨，冬天很冷，取很重的快递的时候碰到好多情侣在拥抱，有很多考试和考核，要背很多东西，生病发烧，天天失眠到凌晨两三点，生理期一个月也没来，很想我，但见不到我。”

“我问你的话你还记得吗”，他微微松开她，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女孩儿的眼皮哭得烫烫的，粉红的鼻尖、眼皮和嘴唇都热热的，她抽泣，“你问—你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

“对啊”，林长珺把她汗湿的头发拨到耳后，“你说告诉我也没用，不如不让我烦心，你说想让我们都开开心心的。”

“我也想让你开心，忘了我，别再因为我睡不着，半夜哭。”

“虽然我愿意把全部都给你，可是，对你来说，还是太少了，我不在你身边，你就总会受委屈。”

宋折戟抬手捂住自己晕乎乎的额头，哭着问他，“那现在呢，你还是不在我的身边啊。”

他亲她白嫩的手背，“可我更不放心别人照顾你。”

“别人能给你的，我尽量，但万一他们伤害你，我受不了。”

卧室里昏昏暗暗的，一切情绪都潮热黏腻，像泪水，又像哭出来满头的汗。

宋折戟抱着他的腰，忍不住放出声音哭起来，“我也知道我很过分，你那么忙，你也是每天六点起床出操，加班到凌晨一两点，还有体能考核，还要学四大名挂，还要跑五公里十公里武装越野，可是那个时候我根本不能想你的情绪，我太难受了，我只想你亲亲我抱抱我，可是说出来的话总是在凶你，我也没办法，呜呜呜，你还受伤了，我太坏了，我都没有想你多难过。”

“要是我，天天这么忙，还睡不饱，回来还要哄女朋友，我肯定早就发脾气了，你还总是哄我，哇——我太坏了，我真的太坏了——”

“不哭不哭”，他抱着她，努力睁了睁眼睛，眼神向一边瞥去，把眼眶里的酸涩感逼跑，“你不坏，是我不跟你讲清楚，我也太累了。”

女孩儿哭得整个肩背都在微微抖动，眼泪温热，很快把他薄薄的衬衣湿透了。

他低头，一寸寸地向下，亲她的发顶，她发热的额头，她肿得像桃子的眼皮，她潮红的双颊，最后停在盈润的嘴唇，因为哭得太厉害，也微微得发红发肿。

他亲她，舌尖勾住她，夺走她的呼吸，只剩下慢慢平静下来的情绪。

离开她唇瓣的时候，她睁开眼，两只微红的眼睛，蒙着水，轻轻地往外掉眼泪。

一颗一颗地砸下来。

她咬了咬嘴唇，伸手往他衣服里探，男人的皮肤紧实温热，像一面绷紧的帆，她制住她作乱的手，哑着嗓子，“你想干嘛。”

“睡觉”，她还笑，眼泪依然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想和你睡觉。”

林长珺几乎立刻就感觉控制不住反应了，他喘了口气，把他的胳膊收回来，将人从他怀里摘出去，“不行，你乖乖睡一会儿，等下起来吃饭。”

她咬着食指的指关节，“不行，就要和你睡觉”，终于有了一点破涕为笑的笑影儿，“抱着我睡觉啦，不做别的，就像以前一样，抱着我睡午觉。”

他闭了闭眼，拒绝，“不行。”

“为什么？”

男人眼里的光黑沉沉的，“睡午觉，你脱我衣服干吗，我自控力差，你还是自己睡。”

她就得逞似的笑起来，“那我们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