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谁道无情是帝王（2 / 2）

瑰丽的笑靥瞬间萎靡，鹤山横笛在身，忍不住抱怨：“早知道回来没好事。”

黎子擎笑笑，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与他听。鹤山听到白发人时脸色突地一变。

黎子擎忙问：“可是有什么线索？”

鹤山叹了口气，望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鹤发童颜，若我没有猜错，正是我那为老不尊的师父。”

黎子擎有些吃惊：“你师父？！那他因何要杀我？”

鹤山无奈道：“我也不清楚。此次回来便是得到他要来郢城的消息，他已多年未曾出山，不曾想……世间再没有这样离谱的事了，徒弟誓死效忠保护的人竟会险遭师父的毒手……”

黎子擎蹙眉：“一切还只是猜测……”

鹤山苦笑：“八成是他。”

黎子擎也叹：“好在你回来的还算及时。”

一夜无梦，醒来时黎子擎早朝未归，她喊了宫人进来梳洗，却是寒烟笑呵呵的亲自端了面盆过来。

“夫人可觉得身体有何不适？”

连真觉得她话问的古怪便道：“为何这么说？”

寒烟将拭过水的巾子递给她，奇道：“陛下请鹤公子解了夫人被锁的真气，夫人难道不知么？”

连真讶然，微一运气觉得丹田内气息顺畅，果是真气被解的缘故。她其实功夫并不好，只因飞天舞的关系，习得一套轻功，发生那样大的变故，她早已无心于舞，也便并未在意，然而现下解了禁制，却恍然发现，这样身轻如燕的感觉是藏在心底久违的怀念。

发未挽，妆未成，她迫不及待的在未央宫小小的天地中起舞。

再见飞天舞，没有万众瞩目的高台，没有繁复华美的舞衣，然舞者清丽容颜上真心的欢喜却更胜任何华丽的装饰。

黎子擎脚步在殿门止住，不忍去打扰这难得的美好。飞天舞既能再现，那么长乐宫的主人可愿永宿未央？

他将险些出口的话咽下，走近翩翩而落的连真，似笑非笑道：“孤命鹤山替夫人解下被封的禁制，难得博夫人一笑。”

连真走近他盈盈一拜：“谢陛下。”

黎子擎含笑将她扶起，轻咳一声，寒烟知趣地退了出去。她走后黎子擎正色对连真道：“你有了保命的功夫，再遇到昨日那般境况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连真听出他话中深意，不由问道：“刺客还未抓住？”

黎子擎点头：“这几日我会着人在你身边，我知你不喜，可敌暗我明，多些防备总是好的。”

连真点头，忽听素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黎子擎脸一寒，连真却已开门走了出去。

再进殿时，连真脸上并无异样，黎子擎心头略松，又嘱咐了她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素心进殿帮她挽发，连真坐于玫瑰凳上任她的灵巧的手指穿于自己发间，忽道：“你今日可是有什么心事？”

素心迟疑片刻，道：“郡主今日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连真秀眉微挑，浅笑道：“哪里不一样了？”

素心略想了想：“看起来不再那么消沉了，像是……”她小脸上泛起沉思，斟酌道：“像是心儿初见时的模样。”

连真不由好奇：“你初见时的我是什么样的？”

素心将一支雅致的玉钗簪在她发间，觉得满意后方才回道：“心儿第一次见到郡主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从未想过有人可以长得那么好看，难怪主子和黎……”

她的话忽然止住，连真唇角初现的笑意隐去，定定瞧着镜中自己的容颜。虽略显苍白却依然美丽。这样倾国倾城的一张脸。曾被人用心呵护，亦曾被人拒于千里；曾被人拿来算计，亦曾屡屡遭人垂涎。

素心初见时的自己涉世未深，尚不知人心险恶，活在他人织就的幻境里，想必一切都是美好的。然而她在人生最好的年华里遇人不淑，以至于今日连真心的微笑也不能够。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素心犹在不安，她却已然平静下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素心小心望她一眼，摇头道：“陛下待郡主很好，是不是？”

连真不说话，素心咬了咬唇突然跪下：“心儿想郡主欢喜……”

“到底出了何事？”连真抓着的手，深吸口气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是谁叫你来的？”

素心抬脸看她，眼圈红红的，迟疑回道：“平远君。”她抓起连真衣袖哀声道：“心儿不想的……可那是哥哥拼死保护的人啊。”

连真身子晃了晃，禁不住苦笑：“他留在黎国果然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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