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2 / 2)
——完了。
头顶的疼痛蔓延至全身,身体被直接打进土里,还吃了一嘴巴灰尘,坂田银时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最后看见的只有那松阳穿着木履的脚。
之前还正在跟自己扭打成一团的卷毛一瞬间就被打了,而且还被打进了土里,被一个长相漂亮温柔的男人,直接打进土里,凶残的场景给归音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他顿了顿,也不敢说话,只是那被称为松阳的男子上前一步他便后退一步,倒也不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恶意,倒不如说松阳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舒适的味道,周身的气氛传递开来,让人也觉得内心平静。
唯一可怕的,就是他那怪力,这难道是什么怪物么?害怕的后退了几步,也不敢看松阳的脸,只是死盯着对方的脚,最后手一紧,转身准备开跑。
——被抓住了!
——要被打了!
脖颈后面的衣服被拉扯着,整个人被提了过去,也不知道两人明明在还有些距离的情况下,自己是怎么被抓住了的。害怕自己也跟那欠揍的卷毛一样被打进土里,他闭着眼睛不敢看那高了自己好几个头的男人,一咬牙,默默等待这疼痛的到来。
迎来的却不是疼痛,一双大手按住了自己打架之后翘起凌乱的头发,他睁开眼睛,只见那栗色长发的男人蹲在自己面前,脸上却是不同于刚才那样令人害怕的笑容,这是真真正正的温柔安抚的笑。
什么都已经记不得,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那个白发的小孩儿打了一架,对周围的事物还抱着不信任态度,突然被这样温柔的对待只觉得脸上有些热热的,他眯了眯眼睛,脸上发红,也不敢看眼前那温柔漂亮的男人。
“你怎么了?是不记得了么?”
他撩开自己前面的留海摸了摸那还贴着医用胶布的额头,那包好的胶布掉了一半,上面还沾上了灰尘,露出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只是青紫的模样有些可怕。
松阳将那胶布扯了下来,又摸了摸自己面前小孩儿的头:“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还是得好好休养。”
归音抓住了对方伸出的手,美人用那双温热的大手牵着自己走到那被埋在坑中的银时身边,只见那美人单手轻松一提,将那坑中的孩子提了起来,刚刚被美人温柔以待,而忘记其暴力行径的归音再次直面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他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表情复杂无比。
松阳将两个小孩儿带到了一旁休息的小房间,里面的小桌子上摆着糕点,归音和银时一边一个坐着。刚和归音打过架而且又被松阳教训了的银时哼的转过头去,只看着那旁边的书架,一样打过架但是被美人温柔的摸头的归音莫名害羞,只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盘子,也不说话。
别扭的小孩儿也挺好玩儿,松阳笑了笑,看着那矜持的端坐在桌旁的黑发孩子:“我是这个私塾的老师,吉田松阳,这个是坂田银时,他是跟你一起来到私塾的,倒不如说是他一直在努力保护你。”
“……我……什么都记不到,头很疼,只要一去想事情。”头部的疼痛让他皱了皱眉头,他看着自己对面谁也不看的卷毛,又看向松阳:“我跟他认识么?”
“这个还是让银时来说吧。”
感受着两人的目光,再怎么努力忽视,再怎么高冷,本性并不如此的银时只能哼哼的转过头来:“银酱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所以做牛做马!所以你就这么对银酱么?!”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接受着归音询问眼神的松阳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当时最先找到的是银时,他正在战场上找吃的,你被藏在一个树洞里面,最后找到了你我才把你们两个带回来。”
“是啊是啊!为什么银酱生活不易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病号,银酱当时把你从神社里抬出来balabalabala……”
——神社?白头发的小孩子?
“唔……”
回想起梦境中被火焰吞噬的小孩儿,周围躺着的尸块,还有一个长成猪的模样的异性。
“坂田……银时……?”
“喂……你怎么了?松阳松阳,你看他怎么了!”
坂田银时猛地跳了起来见那刚刚还元气十足的孩子疼的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也不敢触碰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看着自家老师一双手焦急的挥舞着。
“神社……?天人?”还不等松阳有任何行动,那地上的小孩儿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瘫在地上,嘴里还念叨着,他翻了个身,剧烈的疼痛使得他的脸上已经满是冷汗,归音看着自己身边的白发孩子,眼睛中满是回想起记忆后的清明与了然。
“坂田银时,我现在想起来了,虽然我现在我只记得你,更之前的事我记不清楚。”
还记得眼前这满脸茫然的白发小孩儿之前被天人打得不成人样,也不知道休养了多久才恢复过来,想起那被猪头打成猪头时银时的模样,归音不厚道的猛地一笑:“猪头银时,谢谢你的五円。”
——谢谢你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