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蔓延（2 / 2）

每次梦到这段音乐，还有那个男声的时候，我都有一种莫名心痛的感觉。

有一个名字在我心里呼之欲出。

可我却寻遍所有记忆都找不到这个名字。

真的很令人茫然。

然而在我即将升大二那一年。

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将措手不及的我打击的痛苦不堪。

在我刚出完社团活动回来，跟朋友一路说说笑笑讨论着是否要去食堂吃晚饭的时候，一通电话唤醒了我沉睡在口袋的手机。

这通电话给我带来了一个噩耗。

我的老爸出车祸了，生命垂危。

我依稀还记得自己当时的茫然无措以及心脏被重击的感觉。

丢下了身边的朋友，我哆嗦着朝电话里说的医院地址狂奔过去。

路边车辆的鸣笛，行人被撞到的抱怨，眼里不停留下消失在风里的泪水，还有心脏处传来的痛觉，构成了我对当天路上的所有回忆。

后来我只记得是一名交警叔叔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走到医院服务台，嘴唇哆嗦着报出了我的名字。

服务台的护士小姐听到我的名字后，眼里顿时浮现出了同情，我此刻也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我踉跄着跟着医护人员，来到了一个地方，还没打开门走进去，便感到有一阵清凉袭来。

这阵清凉让稍微麻木的我清醒了一会儿。

“这，这是什么地方？”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力气说出这句话的。

对方不回答，眼里的同情仿佛快要溢出来了。

“你带错地方了，你一定带错地方了！我爸怎么可能在这里！”

看到她的神色，我全身猛的一颤，抓住对方的手臂，声音嘶哑哀求道：“我爸不在这里，你肯定是走错了，走错了，带我去找我爸好不好！”

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护士小姐也不在意，她摸了摸我的头，眼里似乎也有些泪光：“乖孩子，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大门打开，一阵凉气扑面而来。

我木然朝房间里望去，正对着我的前方，放有一张金属台。

金属台上面盖着一块白色的布，布盖在金属台上，凸起一些不规则的轮廓。

我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眨眼。

脚步机械的走到了金属台前，眼前白布上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慢慢与我印象中的轮廓重叠，以往的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

“爸爸，为什么你的鼻子那么挺啊？”我不满意的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小巧玲珑的鼻子，“一点都不像你的好看。”

气不过的我去捏爸爸的鼻子。

这是十岁的我。

“爸爸，为什么你会长胡子？为什么我没有？”处于中二期的我揪着爸爸的胡子发问。

他被我揪的哎哟直叫。

这是十三岁的我。

“老爸，你宝贝女儿厉害吧！”

我拽着老爸的手拼命摇晃。

“所以，说好买给我的奖品呢！”

这是中学时开学典礼后，缠着父亲要奖品的我。

而现在，我跟爸爸的所有的过往，都被一辆车撞碎了。

我慢慢的掀开盖在爸爸身上的白布。

我想看爸爸最后一眼。

以往熟悉的轮廓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已经被撞得大变模样，可我还是认得出，那只支离破碎的手，是曾经摸过我头顶的手，那张差不多快变形的脸上，有着被我捏过的鼻子，被我揪过胡子的下巴……

破碎的，触目所及都是破碎的……

不！不！

我痛苦的后退一步，尖叫着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