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我喜欢你，爱你，你都知道的，是吗？（2 / 2）

白木欲开口说什么，许念乔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说：“你就和苏书去逛逛吧，我这边结束了，给你电话，好吗？”

白木只犹豫了一会，便低低地说：“好——”

方以轩把许念乔带到一家环境幽静的户外西餐厅。餐厅装修得像一个古希腊雕塑一般——硬朗肃穆。一个身穿白色燕尾服的年轻男人在舞台上指尖如行云流水般的弹着钢琴。

坐着的客人都有默契的，或默声品酒，或沉然听着音乐，即使有交流，也大多是附耳低语。

这样的环境——适合交流心事。

许念乔心里对方以轩的想法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但是直到两人坐在这里的这一刻，他都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方以轩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口袋，他觉得这个时候来支烟，对他或许会好一些。但随即他想起，这里不能抽烟。松开口袋的手拿起了桌面的酒杯，他轻轻地摇了摇，晶莹的液体裹上杯缘，又落下。

此时舞台上传来《海上钢琴师》里的钢琴曲——The Legendthe Pianist。许念乔说过，这是他很喜欢的一首曲子。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方以轩放下酒杯，眼睛看着许念乔，低笑了一声，“那不是一个特别美好的场景——临近黄昏，天下着雨，你穿着蓝色牛仔裤，白色衬衣，书包挡在头上，脚踏雨水，步伐急而乱的划破雨幕，向图书馆奔跑而来。我当时手上已经撑着伞，但脚步却迟迟没有踏出，眼睛也只顾看着你越来越近的身影。你终于跑到了廊檐下，湿透的刘海都耷拉在了额头上，胸口湿了大片的衣服紧贴在身体上。看到站在一旁的我，你一边拍着头上的湿发，一边面露尴尬的对我笑了笑。那时，我竟恍惚的觉得，你好像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你更像是从这雨帘出突然跑出来的——精灵，是不是觉得很荒谬。”方以轩低了低头，从鼻腔哼出一声笑。

许念乔掩饰性的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后，看着方以轩，笑说：“当时我挺狼狈的。”

方以轩伸手抚摸上酒杯的边缘，若有所思的模样：“嗯，但是，就是这狼狈的一幕，我却把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像电影胶片似的，存档在我的脑子里。这卷胶片，会在阴雨天、在某个沉穆的夜晚，亦或是在天气好得过分的清晨，毫无预兆的从我的脑子里跳出来，然后一遍一遍的播放。”

许念乔听到这，不由得的心一紧，拿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捏了捏。

“我以为，对你的感情只要足够虔诚，就算是润物细无声，你终究也会感觉得到。但是……蒋琛的出现，把我堪堪维持的平衡状态彻底打破。我后来常想，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明明是我先发现的你，明明是我先喜……”方以轩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眼帘下敛，不一会继续道：“感情的世界里终归是没有所谓先来后到的道理，究其原因，到底还是我太过于优柔寡断。”

“学长……我……”许念乔敛着目光，语气有些无措。

“念乔，我……就不行吗？”方以轩目光如讳的看着许念乔。

“学长，你知道的，我和白木……”

“他还是个孩子！念乔，你觉得你能和一个相差十岁的男孩走得到哪里？”方以轩语气有些急地打断了许念乔，他自觉相比白木，他才是更适合许念乔的那个，和一个高中生谈恋爱？方以轩觉得许念乔简直就是疯了。

许念乔顿了顿，然后目光清明的对上方以轩：“学长，首先我要对你说声抱歉，抱歉一直以来不知道你对我是这样的情感，是我在这方面……愚钝了。再者，我要对学长说声谢谢，谢谢……对我的喜欢，以及一直以后的照顾。但是对于白木，他现在是我的爱人，这无关他的年龄，也无关他的身份，爱本身就是很奇妙的东西，道不明缘由，理不清思绪。所以，我希望学长不要以一个小辈的视角去审视白木，他的想法和感情，并不比我们这些年龄大的人少，甚至于比我们还是炽烈。学长的感情，我没有办法回应，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还是至交好友，如果不行……”

方以轩的心一沉，心里忍不住对自己嘲笑了一番。许念乔就是这样，对于自己爱的人，总是百般维护，只是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自己，不关蒋琛的事，不关白木的事，是他自己……根本就走不进许念乔的心。

“我……明白了。”

原本还零散的挂着些星星的夜空，此时已经暮色沉沉的飘起了几滴小雨。

两人走出餐厅，许念乔在距大门约十来米的阴暗角落，看到了白木。许念乔发现白木在等人的时候，似乎总喜欢或踢着地面的石子，或踢着水泥面，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直等下去。

方以轩也随着许念乔的目光看到了白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弱。反而他每一次的出现，都会让方以轩感觉到他身上隐藏着的力量。

白木抬头看到了许念乔，正了正身体朝他这边走来：“谈完了吗？”

许念乔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柔的说：“恩。”

白木面色有些尴尬，他怕许念乔怪他又自作主张的来等：“我……没有故意要来打扰你。”

“我知道。”

方以轩知道他输了，许念乔看着白木的眼神，柔情似水，外人……哪里能插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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