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露（2 / 2）

讲完，停顿了一小会儿，连一仿佛刹不住车了，没等奉书再问，她又断断续续讲了这些年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包括最近感觉到被跟踪的事情，她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就像是闷在一个罐子里，找寻了很久，终于觅到一个豁口，让她急着倾吐干净。

听她说到被跟踪的事情，余奉书的脸色稍微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连一并没有注意到。

等她说完了，余奉书刻意避开她被跟踪的那一段，又详细询问了部分细节。末了，他问连一：“你想搞明白这些事情吗？”

连一想也没想，直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

眼瞅着这对话是不能好好对下去了，余奉书又换了一番语气：“那你能不能算是帮我个忙？”

“不能！”连一猜到接下来的谈话内容，直接堵上。她心里急得发毛，觉得自己好衰，本来只想找个靠谱一点的人吐槽一下，可是结果呢？这余教授看起来是打算开个研究课题啊？

“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复习考研的专业课。”奉书还是按计划说出了后半句话。

考研？连一有点意外，她被这事情闹得差点忘记还有考研这回事了。忽然，脑袋里有个小人噌的一下跳出来，喊：天哪！以余教授的水平，辅导你考研，那可是天底下最捷的捷径了。

她一激动，差点一口答应下来，可是不对，脑袋里另外有一个小人慢悠悠地晃出来提醒她：冷静啊，一定要冷静，你这是要去见鬼呐！好怕怕哦！

余奉书通过连一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就猜到她内心里头的挣扎，有两个小人正在打架。

他知道自己的条件开对了，必要时还得帮她一把，让她心里头两个打架的小人分出胜负来，于是果断给其中一个小人递上武器：“距离专业课考试只剩三个月时间了，时间不多，但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先头跳出来的小人赶紧点头，挥动武器上蹿下跳：嗯呢，嗯呢，快答应啊，小十一，余教授帮你辅导专业课就等于直接开外挂啦，不要错过呀！

慢悠悠晃出来的小人不屑一顾：千万别去啊，那是要让你去见鬼呀，太可怕了！总有刁民想害朕！十一，你会生病的。

余奉书再接再厉，盯住她的眼睛，想直接看到她的心里去。“沈同学，你不是害怕吗？难道你不想彻底改变目前的状况吗？”

连一感觉到活蹦乱跳的小人先出一招，狠狠砍了慢悠悠小人一刀。

“只有了解它们想要什么，才能化解它们离开这个世界，你以后才不会再遇到它们，光靠躲是躲不过去的”奉书又递上一把刀。

扑通一声，活蹦乱跳的小人又出一招，慢悠悠小人倒地不起。

连一抬头，纠结了一下，弱弱道：“我挺胆小的，就害怕这些鬼鬼怪怪的。”

“万事有我，我陪着你一起，它们伤不了你。”连一看到他眼中盛放的光芒。

“我最近老觉得有人跟踪我，也可能不是人，是鬼魂？这个……您也能保护我么？”

“额……”奉书忽然觉得脸上一阵发烫，想来是他在文明社会当教授当得太久，白瞎了一身好功夫，跟踪这么个小丫头居然都能被轻易发现，满满的挫败感来袭。“那是当然。”他轻轻叹道。

咔嚓一声，活蹦乱跳的小人最后补了一刀，慢悠悠小人吐血而亡。

连一终于抿紧了嘴唇，心里最后一点顾虑消亡：“成交。”

余奉书送连一回到宿舍楼下，期间他俩约好了第二天傍晚在女生宿舍楼门口见面。

向北已经在宿舍楼下等了有一会儿，他接到连一的电话之后就马上往回赶，虽然连一在电话里没说什么，但她很少主动打他电话，所以向北不放心，总觉得还是应该过来看一下。

向北远远就看到连一背着书包往这边走来，正想迎上去，却蓦然看到了走在连一身边的余奉书。两人姿态放松，也没有说话，但是向北却毫无来由就忽然觉得这俩人特别碍眼。

他并不认识余奉书，但此刻心中却冒出一点点别扭，不禁生出几分天然的敌意。

连一走在奉书的影子里，视线刚好被挡住，她没有看见向北。本来打算叫住连一的向北忽然就不想吱声了。

在门口挥手告别之后，奉书转身，经过向北面前，两人打了一个照面，擦肩而过。向北也转过身，默默往宿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