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2 / 2）

“你叫什么名字……哪一届的……什么专业……还有赵文山……你告诉我……才能帮你找啊！”简简单单一句话，连一却讲的甚为艰难，当中她颤抖着断了好几次，才勉强续上话，说完整了。

“那太好了，你能帮我找他，太好了！”女生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

她站起来，前后慢慢走了几步：“我叫冯悦，2000年考到ｓ大学英语系，赵文山是我高中同学，也是2000年考来的，他在计算机系。我前几天看到他和一个女生出去……”她痛苦地抓着自己头发，“他现在不跟我来教室自习了，跟别的女生去逛街了……”

“沈连一……沈连一……”余奉书看着慢瘫软到地上的连一，赶紧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前排的几个同学听到动静，纷纷回头，看到的是一个女生昏过去了，旁边的男生将她抱起。有男生跑过来问要不要帮忙，奉书摇头说不用，慌忙抱着她从后面的门出了这间教室。

奉书把她放到隔壁一间无人教室的座位上，连一就渐渐感觉不到寒冷了，她身上盖了余奉书的夹棉风衣，窝在他的怀里，体温在慢慢回升。余奉书握着她的双手，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热气，她的脸色也缓缓升起了一丝红润。刚才着实也把奉书给吓坏了，看着她倒在自己怀里居然就慢慢没有了一丝热气，他是真怕这孩子就这么被勾了魂，再也回不来，他这心里头的角落里开始有了一点舍不得，还有一点疼。

连一终于缓过一口气来，转述了冯悦的话，她还告诉奉书刚才已经冷到能看见自己口中呼出的白气来。

奉书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为了缓解她的状态，他缓缓解释：“它们原本应该属于阴间，所以自然寒气就重，你的气场又与它们相通，所以能感受到特别的阴冷。”

说话间，连一又连续打了几个寒颤，奉书把她搂紧了一些：“其实还有一半是你自己吓到自己的。”

连一缩了缩脖子，脑袋又朝奉书的胸口贴近一点，抬头给了奉书一个“切~！”的眼神，他的心脏就在她耳边扑通扑通跳，一声一声沉稳有力，她就莫名心安。

奉书捕捉到了那个飘过来小眼神，问：“难道不对？”

连一被气到了，干脆闭上眼睛，心里说：对你个大头鬼啊！我才不会没事吓自己玩呢。

奉书摸摸她额头，已经回温了，担心她回头又要发烧生病，于是扶她坐好，说：“走，请你去喝酒，给你压压惊。”

连一开心，咧开嘴笑出声，漾出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

学校后门附近的一条街上开着几家小酒馆，两人选了最近的一家，一人来一杯威士忌，坐在吧台喝着。

几口酒一沾，浑身感觉不到冷，连一就打开了话匣子：“教授，我觉得你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告诉我！”

“嗯？”奉书惊讶，“你说说看，比如？”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化解那些鬼魂？”连一砸吧砸吧嘴，又抿一口酒，“你知道我害怕，怕得要死，还会生病。”

“你总要面对这些，不能老被它们吓到，对不对？嗯？”奉书也喝一口酒。

“你一直糊弄我，别跟我说是为我好，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就那么好骗？十多年来，虽然常常见鬼，可我没病没灾的，反倒是这段时间，动不动就来回生病，我会信才怪！”连一说罢又喝下一大口酒，小嘴一噘，真不开心了。

奉书满心纠结，不知道从何说起，思忖良久。

连一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放下杯子，轻轻哼了一句：“不说就算了。”想了想，不解气，又补充道，“当时你说过是让我帮忙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帮的是什么忙，哼，我都记着呢！”

就在这时，奉书开口了：“我要收集魂魄的最后一滴眼泪，那是它们的执念所化。”

“沃~特~？”连一顿时惊讶得合不拢嘴，转过脑袋上下仔细打量他，最后对上他的眼睛，“教授！你不会是伏地魔转世吧？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要收集恶灵，做什么邪魔的法事吧？”

奉书一下子就被气笑了：“瞎想什么呢你！”他又伸手揉她后脑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触摸她卷曲的头发，“我是要用它做药引！”

“昂？教授，你是生什么不得了的怪病了？”连一不敢置信，想不通教授，莫不是中了什么邪，要用这么奇怪的药引。

“嗯！”奉书点头，再不多说，喝空了杯里的酒。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9点半过了，于是起身结账。